原本今天他是要主持招募兵勇事宜。妻子突遭意外,他不能抽出身来。
如果他敢说一个走字,岳母一定会提剑追杀他,薛尚对此深信不疑。
凤娇醒来,睁开眼睛,正对上薛尚柔情似水的目光。她抬手揉揉眼睛,在睁开,对上薛尚温情脉脉的笑意。
“夫君,你还没走啊”凤娇奇怪道。
“夫人在这里,我上哪走我说过,要陪在夫人身边。”薛尚俯过身来,将她鬓边的一缕碎发拨于耳后。
节度使夫人和侍女进来,看到小两口恩爱互动。反思道,日子是人家两人过的,自己参合多了,是不是弄巧成拙
薛尚见岳母进来,怕她还要怪罪自己,打声招呼:“母亲。”
退立一旁,等待岳母雷霆斥骂。岳母脸色依旧难堪,语气依旧冷硬。
“累了吧,去补一觉。”话语里却是透着关心。
凤娇原本眼巴巴注视母亲,暗示母亲双方休战。听得母亲之言,知道母亲不在迁怒薛尚,放下心来。
拉住母亲的手,对薛尚说:“母亲在这里,夫君且去休息。”
薛尚摇头,侍女服侍他洗漱。母亲安慰女儿两句,带着侍女离开,给小两口留下独处空间。
家里一群仆役、侍女,还令小姐受伤。李固言一腔怒气,想要抓几个人以示惩戒。
夫人将事情前因后果说了,节度使不知该惩戒谁怨薛尚薛尚也是一心为了公务。怨夫人夫人是为了女儿。怨女儿,女儿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天降灾祸,天降灾祸。”节度使最后将过错归于老天。
魏翔来到节度府衙,那个比鸡起得还早的薛尚,竟然没来报到。魏翔觉得奇怪。
节度使一脸疲惫,待到众位将领退下。魏翔告辞也要离去。
“翔儿,等一下。”节度使叫住他。
“将军。”魏翔转过身,站住。
“过来。”节度使招手喊他近前。
魏翔登上台阶,站在桌案旁边。
“以后军务方面,你要多挑担子。”节度使抬手按压眉心,昨晚他没休息好。
节度使突兀的一句话,魏翔心思电转,薛尚没来,舅舅又是疲惫至极。翁婿之间难道
有些话他憋闷在肚子里好久了,不吐不快。于是他上前进言说:“舅舅,有些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魏翔面色严肃,视线望向大堂下的亲兵。节度使挥挥手,亲兵躬身退下。
魏翔这才附耳低语说:“舅舅,人人都说,在昆仑士卒眼睛里,只知道薛尚,不知道节度使。”
魏翔这句话很劲爆,在节度使头顶炸了一声。
节度使面色不快,魏翔拿不准舅舅是因为他的进言,还是因为他的进言得知的这个信息。
他试探道:“我也不信的,有人这样告知我,我还训斥他们,可是许多人对我这样讲”
他看着舅舅脸色,停住话头。节度使仍然以手按压眉心,疲惫道:“好,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他把魏翔打发走了。原本他是打算让魏翔多挑担子,让薛尚容出空来,多陪凤娇。
魏翔一句话,他又改变主意,没有将勇士招募训练的任务改派魏翔。
他原本以为魏翔和薛尚两人因为他的关系,会比别人更为亲近。
新兵训练双方一通混战,他才知道,两人之间存有嫌隙。但是在怎么着,两人之间有姻亲关系,还是和别人不同。
所以他希望两人终有一天定会放下芥蒂。现在看来他是大错特错,两人竟然是水火不容之势。他又怎能让一家独大,那就互相牵制,保持平衡。
一个魏翔,一个薛尚,他两头掂量掂量。哎,不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就是不行。可惜,自己两个成年儿子不悟此道。一个有希望上道的吧,年龄还小。
薛尚在家里陪伴凤娇,招募训练勇士事宜暂时交由张兴代替。
李相白天在朝堂做那根定海神针。晚上下朝回到家,思虑难平,浅眠一觉后,睁开眼思前想后,考虑作战计划还有哪些不足之处。
几天下来,眼窝深陷。江遥看在眼里颇为心疼。劝慰李相说:“伯父,战场上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伯父不必思虑过度。”
李相忧心忡忡道:“几方人马出征,互相观望,这都半月有余,还未有捷报传来。”
江遥:“假以时日,总会有人打破僵局。”
李相摇头叹息:“可惜,这个人迟迟不能出现。”
江遥给李相施针,助他安眠。银针在百会、前顶、上星、太冲等穴位轻轻捻动。
李相:“遥儿,你在老夫身边,老夫有些话还能一吐为快。”
他的所思所虑,很多时候不能为外人道。他是稳定军心的,不是动摇军心的。所有压力他只能咬牙硬抗。
等到李相安然入睡,江遥才悄无声息地离开。最近一段时间他都是留宿李府。
这一日江遥坐在书房看军事布防图。忽听外面有骏马嘶鸣,这匹骏马嘶喊咆哮之声甚是别致。他起身将布防图放进暗格,走出去一看究竟。
府门外一位官府人员和一位锦衣公子,正和相府侍卫交谈。锦衣公子背对江遥,他手中牵着一匹骏马。江遥的视线被这匹骏马牢牢套住。
这匹骏马浑身上下如同火炭般赤,额头有一撮白月光。从头至尾长一丈,从蹄到顶,高八尺。仰头嘶鸣,有腾空入海之状。
江遥步出府门,侍卫叉手道:“公子。”
青年转过脸,松开手中缰绳,朝江遥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