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口罩,裹着大面纱,恨不得只露俩眼睛在外面。下主室的时候,她就闷着头,什么人都不打招呼。
直到进了主室,盛棠这才把面纱口罩摘了下来。
再看她那张小脸……
本该闭月羞花,奈何被画得滑稽。
江执这猛地一看,都心生愧疚。想他平时画画尚算不错,至少还有修壁画的底子呢,可这符画起来真叫一个费劲。
盛棠觉得他眼神有点奇怪,心一惊,下意识去翻包里的镜子。
没摸着,这才想起上次那个镜子江执拿走了。
然后去掏手机。
手被江执按住了。
“不行,师父,我得看看我的脸。”
她的脸被画完之后,江执就没容她照镜子,理由是:一旦瞧了脸上的符不吉利。
江执没松手,劝说,“没事没事,不用看。”
“不行,我真得看看。”盛棠心里更没底了。
“没事,你真不用看。”
好在,主墓里就他俩。
江执以研究壁画为名,没让任何人进来打扰。
所以盛棠想,不让看就不看吧,眼不见心不烦,反正恶心的话也就恶心江执一个人。
壁画上的内容依旧。
山鬼依旧仰视星空。
江执走上前,打开工具包开始有条不紊地工作。
盛棠先是帮着打下手,然后试探性地伸手摸了摸壁画,少许问,“我顶着这符再摸壁画真没问题?”
“从王瞎婆子表达的意思来看,这次是没问题。”江执说话的同时,小心翼翼取了些壁画样块在封装袋里。
“这次?”盛棠一皱眉,“只管一次?”
“这么贵的粉末,当然只管一次。”
盛棠闻言无语,“也就是说,我下次再想进来,还得花一万多?这钱赚得也太容易了吧?汉墓进进出出的,照这么个给法,她很快就能大富大贵直奔大康了。”
“原则上是。”江执笑说,“但实际上,也不是你多给钱她就能给你画符材料的。”
盛棠起了狐疑。
有钱不赚,那除非……
江执是清楚,以她的脑瓜想出端倪是早晚的问题。
手上的动作没停,逐一排查壁画的起甲和粉尘情况。他说,“进了汉墓的人没事,进了主墓的人也没事,最开始传出壁画上山鬼活了的就是考古队中招的那三人,他们看见了白衣女子从画中来,然后一直跟在他们左右。”
“他们是切实碰了壁画的,除此之外,那个盗墓贼也看见了所谓的邪灵,从他看到的东西来判断,他应该是在掉下来的时候碰到或接触过壁画,只是太紧张没注意。”
说到这儿,江执顿了顿,也停了手里的动作,扭头看着盛棠。
这一眼,就让盛棠想到了关键!
她起了身,仔细打量眼前的这幅壁画。
看着看着,她又转头对上江执的目光,问他,“盗墓贼只进了一次汉墓?”
江执点头。
盛棠回到江执身边。
江执是盘腿坐在壁画一角取样的,她便蹲下来,支起胳膊,胳膊肘抵着膝盖,手托着脸,“但是,考古队的那三人在画符的材料没了之后还进来过,所以他们再次中招,而那个盗墓贼就没什么事。”
“是啊。”江执唇角有笑,一直蔓延进眼睛里。
他抬手摸了她的头,“大致想到了吧?”
盛棠一拍手,“相生相克!我脸上的东西能克制住壁画上的东西……”说到这儿觉得像是说了句废话似的,清清嗓子,重新表达——
“我想说的是,壁画上应该有种物质,沾人肌肤就能影响触碰者,而我脸上的这种粉末,应该是能分解壁画物质的一种……嗯,物质。”
江执微笑,“继续说。”
盛棠见状,就知道自己想到的方向肯定没错了。
她干脆也学着江执一样,盘腿席地而坐,“就像你在多年前处理的《圣安托里之死》壁画上的鬼脸问题一样,墓葬里的壁画在制作材料上肯定也有自己的考量,比方说防止被盗,一旦动手盗窃就会中招。我在想……附着在壁画上的物质,又或者是引起幻觉的材料一定不常见,要不然你早就发现了,那么,我脸上粉末状的东西也一定不常见,甚至说很难得到,否则王瞎婆子就不可能说有钱也不赚了。”
“不过,”她话题一转,笑,“王瞎婆子这次是帮到咱们了,既然她知道解药,嗯,我们暂且叫我脸上的这玩意儿是解药吧,那她一定清楚这解药是什么。了解解药,还能不了解这壁画上的物质?”
说完,两眼发亮瞅着江执。
江执抿唇浅笑,嗯了一声。
“然后我就在想啊,壁画上这种东西的效力能持续多久。”盛棠接着说,“你跟我说,要不了多久那三人就会没事,刘在外的情况会比他们好一些,会很快没事。所以,其实壁画上的东西作用于人体是有时间局限的,如果那三人后来不下墓的话,他们也应该跟刘在外一样,恢复得会快一些。”
江执依旧笑得清淡,说,“分析得都对。”
“真的?”
“不是真的话,那你还能真撞邪?”江执反问。
盛棠笑嘻嘻的,“可是,你也该夸奖夸奖我啊。”
“不用夸奖。”江执说着起了身,“你聪明,能想到这些也正常。”
盛棠翻了个白眼。
江执虽面朝壁画背对着她,却能精准猜出她此时此刻的“狰狞”,“白眼就别翻了,既然有神符护体,过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