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的表演,佩德罗先生。看了您应对海盗的技巧,我都开始怀疑您是不是趁我不备,把敌袭的消息送出去了。”
“我哪能骗得了您啊,德雷克先生……我……我是无辜……”
“别怕,秉承正义者从不愿正义被玷污,所以我从不会过河拆桥。您现在需要说服自己心安,然后笑。”
海盗们走了。
简单的漏洞百出的排查之后,伊里安号就调了头,伦纳德捅着佩德罗的腰站在船舷欢送,洛林也过来凑热闹,看着棉布杰克的海盗旗越飘越远。
他下令启航。
三眼乌鸦号缓缓启动,堂而皇之地拐进西口。
在舰艏切入内部海域的一瞬间,洛林对佩德罗说:“佩德罗先生,您该去为自己选择墓地了。”
佩德罗脚一软就跪在了地上。
“德……德雷克先生……”
“又误会了。”洛林叹了口气,“我只是让您做好最坏的准备,在船上挑一个最喜欢的地方。我不会杀您的。”
“但是……墓地……”
“这艘船上的每个人在上船之前都做好了战死的准备,这是任务性质决定的。”洛林歪着头想了想,“此外看在您刚才上佳表现的份上,虽然艉舱很舒适,但我更建议您选择底舱。”
佩德罗最终听从了洛林的建议。
他在水手的押解下如丧考妣地下了船舱,看着一路上那些连树皮都没刨干净的内甲板,不由回忆起这些天如同被撒旦诅咒的经历。
那是28天前。
他带着他的儿子,驾着他珍爱的桑坦德骑士号混帆斯纳库帆船刚完成了坦皮科的订单。
那真是一场美妙的经历,坦皮科的贵人因为一件古怪的金器多付了他整整一千镑!
他飘飘欲仙,他心花怒放,他和他的儿子躺在铺满金币的船上不约而同地感受到上帝的感召,然后齐心决定,趁热打铁再干一票!
9天后,他们就在距离比米尼不足50公里的开阔海域被三艘挂着彩瞳骷髅旗的强大战舰堵了个正着。
混帆斯库纳本来就是以均衡见长的商船,他的水手又远远比不上德雷克精挑细选的精英精锐,所以仅仅跑了三公里,桑坦德骑士就被金鹿号轻而易举地套上了缰绳。
洛林从甲板上一跃而下,扛着刀,只问了佩德罗两句话。
“这位倒霉的先生,请问您是英格兰商会的商船么?”
“不是的话,您是想成为我的友人还是死人?”
桑坦德骑士号就这样被绑架到了荒凉的棕榈岛。
在岛上,他的水手被强迫与奇怪的海盗们一起劳动,主要就是三个工作。
砍木,把海岛上的棕榈树砍断,剔出主干从正中剖开,然后切割成合适的长度,用胶黏合到船壳内部,想尽一切办法加固。
熬胶,所有能熬成胶的东西都被收拢到一块日夜熬制,金鹿号还跑了一趟百慕大,从那里收购了满舱的树胶和铁皮,一层一层刷在吃水线下和水密舱中。
编绳,大量地编织草绳和麻袋,填满砂石运进船舱,堆满船舱。
除此之外,佩德罗还知道有百多个海盗在那个洛林的带领下制造一种奇怪的甲板防炮板,外型是多面体的,有粗壮的木支架和卡槽,表面还贴上了铁皮,就像要打一场大仗。
整个毫无意义,目的也不明确的工作持续了17天才告终结。
第18天,他的水手被要求独立打造了五座十字架,在十字架竖立起来后,5个失踪了许多天的水手被蒙着面带了上来。
洛林和他们说,这5个人试图抢夺冲锋艇逃跑,还打伤了一个海盗。因为他们做了不符合朋友身份的事,他们需要被吊死。
然后他们就被吊死了。
噤若寒蝉的佩德罗和儿子在观刑之后得到是洛林的召唤,洛林请求儿子带领水手在岛上竖满十字架,又请求佩德罗履行朋友的义务,也就是他刚才做的,让这艘外表看来毫发无损,实际上已经被改造成海上堡垒的布里根廷伪装成佩德罗商团的新船,混进比米尼的避风港去。
只是佩德罗想不明白,一艘海上堡垒混进避风港……能干什么呢?
……
三眼乌鸦号以百慕大船决不可能具备的沉稳毫无阻碍地滑进湾口。
洛林站在船舷边向湾口礁上引航的海盗至敬行礼,高声下令:“右满舵!缷帆,横置!”
他的命令清晰地传进引航员的耳朵,引航员茫然地看着三眼乌鸦笨重地扭过舰艏,旋即便听到了奇怪的破空声。
噗!噗!
两枚弩箭争先恐后刺穿他的胸膛,涂抹在箭头上的剧毒迅速生效,顺着血液爬遍了他的全身。
引航员跪倒在地,伸着手,直到呼吸断绝的那一刻,依旧没想明白这艘布里根廷的吃水为什么这么深,又为什么要在湾口横置……
“行抵湾口中线!”
“下锚!放冲锋艇!”
锚链和艇链同时下放,哗啦啦扎入松软的沙地,把三眼乌鸦固定在湾口的正中心。
两条冲锋艇也急吼吼下了水,它们重重砸在水面,激起的浪把艇上高高的帆布打得透湿。
二十个早已准备好的水手从船舷上一跃而下,飞快游到艇边,拽着缆绳奋力地游,一组向前,一组向后。
两条艇很快被拖到指定位置,还是中线,舰艏与北岛的中线,舰艉与湾口礁的中线。
“沉艇!”
发令员在三眼乌鸦号上喊了一声,水手们当即泅下水去,抽出凿子几下凿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