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波,晴空,海天一色,这是来自大西洋中脊航线的美丽景像。
寒鸦号航行在这片宽阔的海上,鼓满风帆,高昂舰艏,劈波斩浪,电掣疾行。
大西洋强劲的海风带给她稳定的高速,宽阔的翼帆像飞鱼的侧鳍张扬。寒鸦号以超出十节的速度斜掠向北,身后的海镜被撕裂,留下如慧尾般鲜明的曲折轨迹。
今天是10月18号,寒鸦号离开新奥尔良的第十天。
因为航行的目的有了变更,洛林理所当然地摒弃了防备严密的近岸航线,在大巴哈马岛北端西行,一直驶出大陆架,回到了他所熟悉的中脊航线。
寒鸦号需要在这条航线上航行六日,待越过北纬42度线再行东切,继续航行两日,就能擦着纽芬兰岛的边角,直达到马萨诸塞州的海岸线。
今天已经是身在中脊的第二天了,也就是说一切顺利的话,只有再有六天,洛林就可以脚踩上属于波士顿的土地。
“单趟行程16天,来回不超过30天……选择绕远路果然是对的,沿海岸走虽然近,但光是等着穿圆说不定就得浪费五六天光景。第二编队……也不知道沙克对那支舰队的控制是不是像第一编队这么强……”
俯身斜靠在舰艏的护栏上,洛林吹着海风,笑兮兮看着伴舰盘旋的珍妮和麦卡锡。
海鹦鹉是小鸟,飞不高,飞不远,对许多猛禽来说都是绝佳的捕猎目标,所以珍妮和麦卡锡平素少有像今天这样翱翔天际的机会。
但现在就无所谓了。
寒鸦号距离陆地的距离太远,已经远远超出了鸟类适合的捕猎区域,广阔的天空这几天专为它们独享。
只是这样就苦了白耳朵。
小懒猫从来没有放弃过开天荤的念想,隔三差五就撵在麦卡锡的屁股后头乱窜。
这两天小雌鸟跟着不安份的小雄鸟越飞越高,白耳朵都怂着胆子窜到桅尖了,还是只能可怜兮兮地扫着胡子瞎叫唤。
那叫声之哀怨,犹如它才是正房正宫,天上的珍妮反倒像极了插足的第三者。
“平安喜乐呢,洛林。”贝尔吹着口哨,懒洋洋漫行到舰艏。
洛林笑着点了点头,轻声说:“埃蒙斯乘着蔚兰水滴去纽芬兰,算算时间,今天可能已经登岸了吧?”
“如果路上没有发生海难的话……”贝尔耸着肩,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水手间最狠的话。
“差不多4天……”洛林沉吟,“他说会在圣约翰斯把第二编队的巡防计划交给我,你觉得能成功么?”
“你给了他足足五百镑。对于那个老赌鬼来说,如果实在弄不到巡防计划,他就会把钱纳尔-巴斯克的码头炸掉,让第二编队彻底出不了港。”
……
咯噔,咯噔……
高低起伏的青石路上回荡着轻快又满满元气的脚步声。
循着声,阳光照亮一双小巧而精致的棕色皮靴。
靴子的主人穿着嫩绿的撑裙,戴着同色的礼帽,素纱下映出张巧笑嫣然的漂亮脸蛋,大眼睛,翘鼻梁,金发碧眸,朱唇半点。
她的年纪看上去不大,眉宇间仍残留着稚嫩,俏脸上也遮不住盈盈的婴儿肥。
这些特征让她看上去特别小,哪怕她其实一点也不小,170公分左右的身高就算称不上鹤立鸡群,可便是站在男士当中,也不会过份逊色。
美丽,活力,稚气,还有时不时惊鸿一瞥所流露出的隐隐英姿,她普一登场就吸引了街上大部分的注意,女士们好奇地打量她,年轻的男士红着脸偷瞧她。
她恍若未觉,双手提着一只半旧却干净的小皮箱,昂着修长的脖颈,碎碎念地寻找着道两侧的门牌。
“韦斯利街33号,34号,35号不见了,下一间是37号……”
这里是波士顿。
确切地说是波士顿的北区,老区,当年的开拓者们乘着船来到这片荒芜之地,以三座山包为中心,依山搭建起最初的波士顿,就是脚下的这片土地。
一百多年的发展,这里已经成为波士顿最美丽最宜人的所在,密集而紧凑的希腊式建筑错落有致地分布在道路两旁,依着起伏勾勒出一条条街道,呈辐射状汇聚向着镇子最中心,那座圆润而高耸的灯塔山。
纯白的灯塔矗立山巅,明黄的灯火照亮大地,指引着,也吸引着一波又一波怀揣梦想与希望的开拓民们。
这就是波士顿的历史与荣耀。
“上帝曾与先驱同在,望祂亦能与我等同在……果然,我还是喜欢这座镇子。”
女孩露出一个灿烂的笑颜,放下皮箱,轻轻敲响了面前的木门。
不一会,有个穿着厨师服的秃顶大汉拉门出来,粗声粗气说:“本店每天下午三点开始营业,且只做晚餐和宵夜。”
女孩不以为意,拉起裙摆微微欠身:“您这儿缺人么?”
大汉怔了一下。
“就算缺人,我也不愿用那些不听话的乡巴佬。”
“我是城里人,受过良好教育,更懂得知恩图报。”
大汉的眼睛眯起来:“吃饭有什么讲究?”
“周五不吃鱼。除此之外,我对饮食并不讲究。”
气氛瞬间松快起来。
大汉领着女孩进屋,不一会就从屋里取出一份封装好的信函,交到女孩手里。
“我一直以为姑妈会介绍一位有修养的绅士过来,没想到居然是位美丽的小姐。”
女孩把玩着信函的硬封:“还不是因为这段时间波士顿不太平。男人们初来乍到太过显眼,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