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侧切舷,甲板隐蔽!”

“上层链弹,下层实弹,预备……放!”

轰轰轰轰!

连天的炮火,弥漫的硝烟。

诱敌得成,在优势的对阵中,洛林一改面对安第斯号时谨小慎微的作战风格,在与图腾号的对决中变得锐进、大胆、极之大胆。

不计损伤,不顾着弹,自t头一击的交错之后,金鹿号就彻底碾上了图腾号,甚至不惜强行切入到30米左右的危险距离,用最大胆的抵近炮击来缩减搞定对手所需要的时间。

而抵近炮击,意味着双方的命中率都将变得极高。

两船以相向平行交错,往距26米,以左舷对左舷,炮门全开。

十八磅、十二磅、九磅,各式火炮次第唱响,在几近于无的距离,超过八成都轰在了目标身上。

这样的炮战无疑是疯狂的,布里格型虽然娇小,却也是正统的军舰型号,其下层的十二磅炮足以对金鹿号的船壳造成损害,上层的九磅相对无力,但一而再再而三的直击,也会让木屑横飞,船壳破损。

当然,洛林肯定不会做亏本生意。

同样的招式,更高的攻防,金鹿号的十八磅主炮把对方轰得千疮百孔,上层的十二磅更是高高在上,对图腾号的甲板展开惨绝人寰的扫荡。

幸得洛林的目标根本不在水手,而在桅,在帆,在蛛网般串联全舰的索具和绳结,它们是风帆战舰的肌肉和神经,一旦毁弃,再强大的战舰也将寸步难行。

这,正是t头一击带给洛林的灵感。

回望到不久之前,洛林抢占t头,亚查林破天荒地命令所有舰炮装填链弹。

这种命令并不常见。

因为炮弹构造的原因,链弹在飞行距离和稳定性上都远逊于正统的实心弹,而且差距巨大,命中率惨不忍睹。

但这轮140米左右的炮击却让洛林大开了眼界。

在居高临下的优势下,漫天飞旋的铁链像海鸟群似掠过图腾号的甲板,足足有三枚命中。

其中两枚只是擦中了主帆,在图腾号的第二面横帆上拉出两道巨大的口子,最幸运的第三枚则直接缠住了图腾号规避中的前桅,由惯性操控着径直绞断了这根独角一般重要的动力桅。

艏帆崩散,帆缆松驰,仅这一击,图腾号动力锐减三成,再也逃不出金鹿号的死缠烂打。

胜负……时间而已。

又一轮切舷结束了,两舰像骑士似地各自回转。洛林轻巧地拨动手轮,看着被打烂的左舷护栏,轻声喘了口气。

“汇报损伤。”

“左舷中弹八发,有两个炮门变形,导致火炮基座倒塌,炮舱正在加紧处置。”

“目标呢?”

“炮甲板一处洞穿,未能形成殉爆。我们还明确观测到一枚链弹直击后桅,太可惜了,假如早发射一秒,或许就能把后桅绞断了。”

“哪有那么多假如。”洛林无所谓地笑了一声,“把无用的火炮推进海里,准备第四次切舷,备战……还是左舷。”

“是!”

……

五公里外,幸运马蹄铁号一如开始般纠缠着安第斯号。

不以胜,不以战,死皮赖脸,臊眉搭目。

以随波漂动的安第斯号为中心,从两百米到六百米都是贝尔的活动范围。

从这个结果来说,他的战法似乎与洛林如出一辙。

但连续与洛林、贝尔两人交锋的热沃当伯爵和他的船员们却能明显感受到,即便表像相近,两者操船毫无近似可言。

洛林的进退是带有明显攻击性的,每次切入都是因为有机可乘,每每撤退也是因为机会消失。

这就保证了洛林的行为可以预估,可以计算,甚至可以故意卖出破绽,引诱金鹿号抵近行险。

而贝尔的行为却无法计算。

出于自保也好,源于性格也罢,幸运马蹄铁号的进退不参考操船者任何的主观因素,其所依从的,唯风而已。

气团的乱流是贝尔唯一的导向标,风乱则进,风平则走,没有任何计划,也不参杂任何情绪。

安第斯号的船员们犹然记得,双方交战最刺激的一瞬间,贝尔曾顺风直切入安第斯号舰艉120米,一连规避过三轮饱合炮击,航速不减,生生从热沃当手里抢走了t头优势。

这个距离,这个位序,即便舷矮如布里格型,只要带出一定的倾角,其上甲板的副炮就有极大的机会把散弹甩到安第斯船员们的脸上。

舰艉的水兵已经开始祈祷上帝,但幸运马蹄铁号居然就那么一声不吭的溜走了。

那本是贝尔对热沃当伯爵造成直接伤害的最佳机会,可就连贝尔自己都想不到,那一轮切入除了抵近,居然还能完全地展开侧舷。

船上的炮门在展开之前就已经丢光了炮弹,哪怕机会再难得,短时间里也根本没有再来一炮的可能。

这大概算是另类的僵持。

从那以后,热沃当伯爵变得愈发谨慎,把精熟的指挥技艺表现得淋漓尽致,再是没有丢失过t的优势。

老将的练达让贝尔吃尽了苦头,贝尔的天赋也让伯爵心惊胆战。

他的记忆中从未出现过如此天赋异禀的舵手,帆和舵和天地之间肆虐的风因为一柄小小的手轮结合成一体,幸运马蹄铁化身为风的精灵,无论多少次变向,船速也从未跌落到5节以下。

这几乎是不可能出现的神话!

伯爵的心绪不由自主地焦躁起来,打从洛林的陷阱剖白的那一刻起,战场上的每个人都知道,


状态提示:0218 暴雨--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