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心事，睡不着，进来吧。”钱谦益看向书房的房门，站了起来。
“嘎吱！”
清脆的门轴转动声过后，一道倩影走了进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钱谦益的爱妾杨爱。
杨爱是柳如是的原名，年轻时读宋朝辛弃疾《贺新郎》，觉得“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这两句诗词非常美，所以就自号柳如是。
原本柳如是嫁给钱谦益是在崇祯十一年，距离现在还有两三年。可是因为赵文的到来，打乱了这个时代的很多事情，所以，柳如是就提前嫁给了钱谦益。
柳如是是一个饱读诗书的奇女子，曾经是“秦淮八艳”当中的头牌。
不仅人长的美，还饱读诗书，钱谦益在娶了柳如是之后，整个人的心思都放在了柳如是的身上，至于他的结发妻子，早都被他抛到了身后。
“如是啊，你怎么还没睡呢？”钱谦益急忙迎了上去，笑眯眯的看着柳如是。“快坐！”
钱谦益从书桌旁边拉出一把椅子，放在了自己坐的椅子旁边。
“我看先生久久没有回房，又见书房灯火通亮，故前来。”柳如是顿了一下，又问道：“不知道先生在忙什么呢？妾身也识得几个字，若是先生说出来，妾身还能给先生出出主意。”
和这个时代传统的女性不同，柳如是还是一个非常关心朝廷大事的人。
钱谦益坐了下来，将书桌上的报纸拿了起来，“你知不知道赵文已经登基为帝的消息？”
柳如是坐在钱谦益的旁边，“听说了，今天下午的时候，这件事情就在京城里传开了。”
“你怎么看？”钱谦益问道。
“听闻赵贼实力强大，就连关外的建奴都被他给灭了。虽然妾身没有见过赵贼，但是根据传言来看，朝廷恐怕挡不住啊。”柳如是长叹一声，秀眉皱在一起。
“你觉得我现在该怎么办？”钱谦益再次问道。
柳如是看向钱谦益，“先生乃是朝廷的官员，食君俸禄，忠君之事，先生应当报国抗敌。”
“唉！”钱谦益长叹一声，“谈何容易，谈何容易啊。赵文的实力朝廷都不是对手，我哪里能挡得住？”
柳如是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当他听到钱谦益这番话后，隐隐约约觉得钱谦益有些不太对劲。
“先生何出此言？”柳如是问道。
钱谦益看着柳如是，犹豫的半天，最后终于下定决心，“我想归顺赵文。”
柳如是闻言，身子一震，脸上露出一丝震惊。
她实在不敢想，这番话竟然是从钱谦益的嘴里说出来的。
“大人为何这样想？为何要归顺赵贼？赵贼是欺君犯上，是造反，先生万万不可因此而失了名节。”柳如是急忙劝道。
钱谦益摇摇头，“你错了，如今的赵文乃是万世不可多得的圣君……”
钱谦益开始在柳如是的面前夸赵文的好，将赵文吹嘘成了世界上最优秀的人。
柳如是眼睛里的光逐渐的暗淡了下去。
“先，先，先生不可因为赵文势大就屈身于赵文，他不过是一个乱臣贼子罢了。等朝廷编练新军之后，定然能击败赵贼。”柳如是慷慨激昂的劝告着钱谦益。
柳如是是一个有着远大抱负的奇女子，所以在听到钱谦益要投降赵文时，就有些接受不了。
“朝廷？新军？就算给朝廷十万，不，三十万精兵，朝廷能打过赵文吗？
从赵文攻略山西开始，你可曾听过赵文打过败仗？哪一次不是摧枯拉朽？哪一次不是将守军打的天崩地裂？大厦倾覆在即，你我不过是乱世当中的蜉蝣，我知道你看重名节，可是名节不能当饭吃，名节不能保命。
我钱谦益从踏上官途开始，就没有顺利过，朝廷眼看着就要没了，我要是再不把握机会，恐怕到死，我都不能甘心。”钱谦益毫不退让，针锋相对。
书房里爆发出剧烈的吵架声，柳如是一个女子在声势上竟然压住了钱谦益。
可是，这种情况没有持续多长时间。
“够了！”钱谦益一把拍在桌子上，喝骂道：“你不过是一个残花败柳之身，你当初和那陈子龙打情骂俏之时，谁知道你们两个做过什么。现在你竟然还教训起我来了，真是放肆，太放肆了！”
钱谦益指着柳如是，须发皆张，眼中满是愤怒。
柳如是呆呆地看着钱谦益，她实在没想到钱谦益竟然会说出这种话。
陈子龙是柳如是当年在秦淮河卖艺时认识的，两人一见钟情，情深意长，最后因为一系列的变故，两人才不得不分开。
陈子龙是柳如是这辈子最爱的人，也是最懂她的人。
可是她没想到，钱谦益竟然会无耻到这种地步，竟然用自己的旧事来侮辱自己。
柳如是的眼眶中有泪滑落，她抽泣了几声，随后头也不回的往外跑去。
看着离开的柳如是，钱谦益一时之间有些后悔，后悔刚才将话说的那么重。
“我不是故意的，你听我解释啊！”钱谦益一拍大腿，急忙追了上去。
……
第二天一大早，崇祯将六阁臣全都集中在了御书房里。
这次和之前的不一样，之前的时候，几乎很少有人缺席，就算有人缺席，也不会很多。
可是这次，六部里面有三个尚书称病未来，内阁中有两个阁臣称病没来。
总共加起来有五个人，这是六部和内阁人数的一半啊。
崇祯看着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