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勒爷,不是奴才们不出力,实在是这些明军的诡计太多了,这守城的器械层出不穷,我们也没有法子啊。”
王尔德话还没说完,莽古尔泰再次直接甩出一鞭子,抽打在他的脸上。
“哼,我还需要你来给我解释吗?一群奴才,都是些无能的奴才。传令下去,将这四个汉八旗中率先逃回来的人都给我砍了,以震军心,我就不相信了,这遵化城还真的有那么难打?”
莽古尔泰看着屹立在那里的遵化城,脸上满是阴冷之色。
太阳渐渐西沉,天色也逐渐黑了下来。
当太阳彻底的消失之后,遵化城的城头上传来了阵阵香气。
经过一整天的厮杀之后,守城的兵丁以及青壮早已饥饿无比。
他们丝毫不在乎满是泥垢的双手,直接抓起馒头就往嘴里塞去。
为了能将遵化城守住,王元雅直接将城中的粮仓打开,充做军粮。但战事吃紧,士兵以及青壮的体力消耗比往常要大上不少,所以就算打开城中的粮仓,恐怕也支撑不了多久。
夜色笼罩着大地,王元雅回到了巡抚衙门。
他坐在巡抚衙门的大厅中,脚下放着一个火盆。
“把城中的士绅以及闲居在家的官员都的事,不只是咱们的事,也是他们的事。”
王元雅看着坐在旁边的傅建瑛,沉声说道。
“是,属下遵命!”
傅建瑛冲着王元雅一拱手,随即领着家丁朝着外面而去。
半个时辰之后,整个大厅中坐满了人。
王元雅看着喧闹不已的众人,站起身来,开口道:“诸位,且听我一言。”
众人见王元雅站了起来,瞬间沉默起来,一脸疑惑的看向王元雅。
王元雅环视四周,见再没有人谈论时,缓缓开口道:“如今城外大军围城,城中的粮仓已经被我打开,可是这些粮食还远远不够,只能支撑三四天。本官希望,诸位士绅能出点粮食,为那些守城的兵丁添一口饭食。”
王元雅此话刚落,大厅中就议论起来。
王元雅看着议论纷纷的众人,眉头不禁紧紧的皱在一起。
“大人,如今干旱不断,哪里还有的多余的粮食?如今,我家里都还喝着稀粥,实在是没有粮食啊。”退职在家的前山西提刑按察司佥事,奉敕整饬大同等处兵备马思恭站了起来,一脸愁容的看向王元雅。
王元雅看向马思恭,沉声道:“马兄,你也是朝廷大臣,如今国事艰难,你难道就不能体谅一下朝廷?这粮食算我借的,等建奴退去之后定然还你,你看如何?”
马思恭一脸戏谑的看着王元雅,“大人,你说错了,我不是朝廷大臣。我曾经是朝廷大臣,现在我只是一个赋闲在家的乡野老头罢了。这朝廷大事,此时已经和我无关了。
我现在既然没有享受朝廷俸禄,那我又何必拿出粮食呢?再说了,这粮食我也拿不出来,你就是杀了我,我也拿不出来。”
王元雅看着一脸死硬的马思恭,被气的脸色通红。
“你,你,你真是枉读圣贤书,就你这种东西,也配称作读书人?我呸!”
王元雅指着马思恭,直接破口大骂。
“我说王大人,这马兄拿不出粮食,你难不成还要逼人家?人家拿不出粮食,难不成你还要派兵去抢?”
前兵部左侍郎贾应元之子贾维钥站了起来,一脸戏谑的看向王元雅。
“是啊是啊,这守城乃是朝廷的责任,和我等乡野匹夫又有什么关系?”
一时间,整个大厅议论纷纷。
“你父亲好歹也是朝廷重臣,你怎么能说出如此目无朝廷的话来?”王元雅指着贾维钥,咬牙切齿的道。
“呵呵,王大人,我父亲是我父亲,我是我。我又不是朝廷大臣,我为什么要拿出粮食来?不怕说句难听的,这守城的责任是你的,你守不住城池,朝廷是拿你问罪。而你要是守住,朝廷嘉奖的也只会是你,这和我等都没有一点关系。
王大人,你这是拿着我们的粮食去升自己的官,你如何能让我们服气?”贾维钥看着王元雅,阴阳怪气的说道。
“是啊是啊,这城守不住,咱们也没有责任,这城守住,朝廷也不会嘉奖咱们。这一切和咱们有个屁关系,咱们掏什么粮食?”
一时间,整个大厅中的人都议论起来。
王元雅看着如同菜市场的众人,长叹一口气,无奈的坐在椅子上,挥挥手,“行了,你们走吧,你们走吧。这城,本官一人来守。”
“呵呵,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走了。”
马思恭一脸讥笑的冲着王元雅拱拱手,随即挥了挥袖子,向着外面而去。
王元雅瘫坐在椅子上,呆呆的看着房顶。
“陛下啊,臣,臣,臣实在是无能为力啊,这粮食根本就不够用啊。这些可恶的士绅,就是国家的蛀虫。他们兼并土地,欺凌百姓,收取刁民投献的土地。他们不仅不缴纳赋税,到头来,还不出粮食。殊不知,他们的粮食都是从百姓身上搜刮而来的。臣真的不明白,臣守的这是哪门子的城。”
王元雅待到那些人走出衙门之后,直接跪在了地上,面朝西南,大声痛哭起来。
就在这时,傅建瑛急忙从外面跑了进来。
“大人,城中的百姓都自发的将粮食放到了衙门外的空地上。”
傅建瑛急忙将王元雅扶了起来,一脸兴奋的道。
王元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