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没?正儿八经的明代官窑茶具,宫里用过的,一整套花了我足足五百万,好不容易才托朋友收来的呢!”
轻蔑地看着苏长风,唐向东开口:“怎么,看傻眼了?一辈子没见过这么贵重的古董吧?”
“嗯,的确是好东西。”
苏长风淡淡道。
唐秋露让他别多话,他自不会多说。
众人哄堂大笑,唐向东见苏长风这么窝囊,继续秀着优越奚落他:“看看这茶具,知道什么是差距了吗?这就是人跟狗的区别!还送礼,我看你脸皮真是厚……”
“够了。”
话未说完,突然一个声音打断了唐向东。只见唐秋露面露不悦,上前一步说道:“唐向东,有必要搞得这么难看吗?你有钱送什么是你的自由,跟我们半点关系都没有。苏长风送的就不是礼物了?非得分个高低贵贱出来?”
就算自己三年里连手指头都没给对方碰过,但苏长风总归是唐秋露名义上的丈夫。现在唐向东这样当众羞辱苏长风,也是在明摆着打她的脸。
似乎没想到唐秋露会站出来替他说话,苏长风一直毫无表情的脸上,终于有了波动。
毕竟,这可是婚礼后头一次。
“我搞得难看?唐秋露,你知不知道这次家宴有多重要?这可是给奶奶的礼物,哪家不是精挑细选?”
唐向东被驳了面子,冷笑起来:“我好心教育,反倒成恶人了?苏长风,你自己说你这事办的地不地道?还有唐秋露,他废物不懂事,你也不懂事?”
“这……”
唐秋露被逼问得哑口无言,脸颊慢慢涨红了,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
不是唐秋露不重视这次聚会,而是以她的能力,像其他人那样随便拿出上百万买礼物,的确做不到。
虽然顶着唐家小姐的名号,可唐秋露家也不过是工薪阶层罢了,更何况还养这苏长风这么个从婚后一天班都没上过的赘婿。
越想越窝火,看着身旁神色淡然的苏长风,唐秋露更是憋屈。
她真想离婚!
“是啊,这些点心值不了多少钱,但至少吃下去没事。”
苏长风缓步走到唐向东面前,突然伸手从锦盒里拿起一个茶壶,眯了眯眼睛道:“总好过用这些假古董喝茶,把人喝进医院强。”
“你他妈胡说八道什么?!”
唐向东一愣,继而怒不可遏:“张口就断真假,你配吗?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货色!”
“釉色粗浮,明朝的茶具,却是清朝的器型,更可笑的是茶壶底下落款‘大明成化年制’,你可知道那时候御器厂的贡品,都是要落款朝代干支产地窑号的?”
“样样对不上,说你外行都是客气了,你知不知道这些现代高仿瓷器为了以假乱真,釉料里都添了什么?你让老夫人拿这东西喝茶,是嫌她老人家身体太好吗?”
一连串的质问掷地有声,苏长风声音不大,却震得在场众人鸦雀无声。
“……你,你少血口喷人!”
唐向东嘴上硬气,眼睛却盯着地面瞟来瞟去:“我是老夫人的亲孙子,怎么会害她?她,她平常又不喝茶,这东西八成是要被收藏起来……”
“所以说,你这是承认了么?”
苏长风故作恍然,拍了拍手:“也是,五百万的‘古董’,好好收藏起来,一年看不了两次,谁又知道真假呢?”
可恶,这小子瞎管什么闲事!本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用赝品以次充好,面子里子都有了,不曾想被个废物赘婿坏了事,当众揭穿事实。早知会这样,他唐向东就不那么显摆了……
“呵,装的到挺像啊,说来说去,搞得你很懂似的。”
稳了稳心神,唐向东故作镇静,嘲笑道:“一个吃软饭的废物,古玩都没见过几个,真以为随口编的故事,就能唬住人?”
此话一出,刚才还满脸狐疑窃窃私语的众亲戚,当即感觉自己被苏长风忽悠了。
“我就说,他怎么可能识货。想充大头也得分分场合吧!”
“这么诽谤东林,真是太过分了。”
“你这手,也就摸摸锅碗瓢盆的命了。还妄想鉴别古董?真是笑死人!”
讥讽声此起彼伏,混杂着新一轮的嘲笑,将苏长风淹没其中。
耸耸肩膀,苏长风并不想多说什么。
他不会跟那些人解释,自己曾有个在古玩和茶道上造诣很高的朋友,耳濡目染下连带着也有了不少研究,现在虽说没有朋友专业,但跟在场的人相比,还是绰绰有余的。
人们只愿相信他们乐意相信的东西,不是么?
“大家在聊什么,真是热闹啊。”
突然,从楼梯口传来一个沧桑而威严的声音,一刹那便平息了大厅里的喧哗。亲戚们收起调笑的嘴脸,全部恭恭敬敬站了起来。
唐家老夫人终于来了。
自从三年前老爷子离世,唐家大权就全部落入唐老太手中,全家上下小到内部矛盾,大到公司经营,一律经由老夫人裁决。她的存在犹如慈禧皇太后,一手握着在场众人的生死。
“那茶具是东林送的吗?给我呈上来。”
扫视了一圈大厅,唐老太犀利的眼神停留在苏长风脸上:“你刚刚说,东西是赝品?”
“嗯。”
苏长风点头。
此时唐向东的脸都白了。别的亲戚能糊弄,老夫人什么世面没见过?据说她娘家当年还是做古董生意的,这要是真给她看出来茶具是假货,丢脸事小,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