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噢,难怪前些天你特地问二弟账目学的如何!”孙鑨苦笑道:“二弟学的还算不错,但实在不喜欢。”
“他坐不住,正好登之性子稳重。”
钱铮也点点头,孙铤就是个猴子,平日里一有空闲就到处乱窜,孙升去南京后更是没人管他,而陈有年向来稳重,端坐读书,一日都能不出书屋。
夜已深了,钱铮准备回去,突然停步回头道:“朝中弹劾愈烈,昨日高肃卿问及此事,邀文长一叙。”
徐渭眨眨眼,“他是担心展才,还是……”
钱铮似笑非笑道:“随园中尽皆俊杰。”
徐渭琢磨了会儿,和孙鑨对视一眼……钱渊对高拱颇为推崇,现在看来,这位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早在几年前,随园就已经和裕王府搭上了,前者以钱渊为首,后者以高拱为首。
高拱对随园颇为看好,光是翰林官就五人,余者要么名声在外,要么在外地任职颇得好评,更有以青词见宠于嘉靖帝的徐文长,慨然抛却储相南下平倭的钱展才。
但随园以钱渊为核心,高拱很难越过钱渊去接触其他的随园士子,这是犯了忌讳的。
钱渊如今看似岌岌可危,如若一跤跌倒,那随园必然以徐渭为首,高拱这是想将随园笼络到手。
徐渭和孙鑨都心思敏捷,都长揖一礼,以沉默以对。
走出随园,钱铮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无论如何,渊儿的眼光实在无人可及,嘉靖三十五年近三百进士,挑出来的不仅皆为俊杰,更是重情重义的君子。
其实,钱铮昨日已断然回绝高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