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氏道:“你们去罢,一会儿饭菜准备好了,我派人去找你们。阿羽,一会儿把你两个哥哥一起叫着,给你表弟接风洗尘!”
何靖答应一声,早拉着刘牢之去得远了。
校场上,何靖端着钢臂弩,瞄准后扣动扳机,只听得“砰”的一声,弩箭离弦而出,准确的钉在五十步外的靶子上,一旁的何穆忙上去查看,只见弩箭正中标靶中心,入木三寸有余。
“好弩!”何穆不禁出声赞道。何穆比何靖大一岁,算起来是何靖的族叔,两人年龄相仿,自幼一起玩耍,跟刘牢之也是熟识的。
“阿全,你这弩是从何处得来?”何穆大为眼馋。
“阿舅,这是从西域得来的,几个月前我花了三百两银子从一个西域商贾处购得的。一直也没怎么用过,便宜阿羽了。”刘牢之接口道。他是怕何穆出言讨要,先拿话把路堵死了。
“这么贵?!”何靖瞪大眼睛嚷道,“怎么好白要了你的!”
“咱们兄弟说这个做什么!”刘牢之从袖子里摸出一把短剑,递给何穆道,“阿舅,来的匆忙,未曾准备什么礼物,这把短剑,你拿去把玩罢!”
“哎呀,咱们自幼熟识的,这么客气干什么呀!”何穆嘴里说着,却伸手接了过去,把剑缓缓抽出剑鞘,只觉得寒气逼人,不由赞道,“好剑!”忙不迭地收了起来。牢之见了,不由好笑。
何靖道:“好几年不见了,不知道表弟手上功夫如何了,咱们何不借此机会,切磋一番?”
“好,好!我也正想跟表哥讨教一番。”刘牢之也觉得技痒。
两人拉开架势,让何穆做个见证。
两人你来我往,动作敏捷,耍得都是此时军中流行的拳术,那是自幼练就的,熟悉无比,渐渐的额头见汗,无比畅快。
“嘘”的一声,两人突然跳出圈子,相互看着对方。热身结束,要展开各自家学了。只见刘牢之突然暴起,强攻起来,彭城刘氏武学大开大阖,非常适合战阵冲锋,东海何氏的拳法却绵绵密密,擅长防守反击。两人拳来脚往,势均力敌。刘牢之的拳法讲究势大力沉,这两年虽天天磨练,终究年纪幼小,力气未足。何靖招式严谨,法度严明,已颇得何家几分真传。半个时辰后,刘牢之就有些力气不继,气喘起来。何靖抓住机会,奋力反击起来,眼看刘牢之就要不敌。
哪知道刘牢之突然拳法一变,近身缠斗起来,出拳迅速,一沾即收,绝不远离,虽然收着力,着力处却全是要害,一旦中身上,半身酸麻,使不出力来,何靖渐渐招架不住,不一会竟然败下阵来。
何靖愣愣地道:“这不是你刘家的拳法吧,我怎么从未见过!”
刘牢之暗道一声“惭愧”,说道:“这也是我无意之中跟一个道人学的,适合少数人作战,战场冲阵用处反而不大,我也是最近方才习练,练得还很不到家。”其实这是后世特种部队格斗术中不致命的一些招法,刘牢之怕解释不清楚,便含混过去。
一边的何穆笑道:“阿全不用过谦。能制敌就是好招数,这次阿羽输的不冤!”
“我还会不认不成,”何靖也磊落,笑道,“好拳法!战场之上,可不是只有冲阵,一旦进入乱战,单兵能力至关重要,有时间到要跟你好好学学!”
“什么学不学的,我还要在京口呆上一段时间,咱们多切磋。好久没有如此酣畅淋漓地打斗了,真是痛快!”
三人说说笑笑,整理一番后,往刘牢之堂舅何延家走去。
何延不在家中,快过年了,东海郡府(侨置)有不少事情要忙。何延有两子,长子何淳,与刘义之同岁,精研儒学,已成婚,尚未出仕,妻子徐氏出自东海郯县望族。次子何铮,咸康五年生,今年二十岁,文武双全,颇有智计,已与刘道芬订婚,将于明年成亲。
何淳和何铮在家接待了刘牢之等三人,一起去何靖家赴宴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