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和徐家离得不远,不过四里路,正是秋收时节,一路上闻着空气中弥散着的稻香味,分外的舒服。从刘家往外走的这些路,这几年刘牢之都安排着拓宽并硬化了,走起来格外利索。刘牢之看着路两边忙碌的农人,想起自己刚来京口时看到的情形,不禁感慨,问身边的孙乾道:“孙乾,这些都是咱们家的地吧,不知道现如今,这地里的收成怎么样?”
孙乾四下看着,说道:“这些地肯定是咱们家的,不过收成怎么样,我可就不知道了。我这就去找个人来问问!”说完纵马往前,去把最近处的农人叫来。
不多时,一个身穿土黄色棉衣的中年汉子,卷着裤管,一路小跑着跟在孙乾马后,到了刘牢之面前,大声道:“牛二见过郎君!”
刘牢之仔细看了看,笑道:“原来是你!”这牛二是家中的老部曲,还有个兄弟在北方的军中跟随在刘建身边,当年刘牢之初来京口,到过牛二的家里。这牛二虽然姓牛,家里却是养不起牛的,还是刘牢之给佃客家里分了牛。
牛二有些拘谨,两只手不断地摩挲着,不知道是要垂下还是放在身后,闻言也只是低着头道:“难得郎君还能记得小的。”
刘牢之道:“你不用拘谨。那年我去过你家,当时你们家只有三家草房,只有几只鸡,过得甚是清苦。”
牛二道:“郎君记得没错。”
刘牢之问道:“你且说说,这几年家里的生活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改善?”
牛二道:“回郎君的话,当然是有改善的。自从郎君给我们每户配上了牛、播种机和拖车,我们一家人种这些地就精细了不少,亩产从原来的不到两石,现在能达到三石,郎君收的租子又少了,这几年难得有了余量。”牛二说了一会儿话,渐渐地放开了,清了清嗓子,又说道,“原来每年秋收的时候,一家人总是要起早贪黑的忙一大阵子,现在老管家从芜湖要来了两台收割机,这点地不到一天便收割完了。只有一点不好,庄稼都倒在地里,需要赶快收回去,一天收不完,便只能晚上睡在地里!”
刘牢之点了点头,这些情况他也有所了解。刘嵩弄来了收割机,却没有同时买脱粒机,也没有搞互助,搞着这些部曲有些错手不及。
“现在家里几头牛?”
牛二笑道:“现在是两头母牛,郎君配的那头早就换回去了。以后这两头牛,每天为我们再生两个小牛犊,也是不小的收入!”
刘牢之点了点头。这些部曲有了余力,被老管家组织起来挖掘了水渠,还打了不少大口井,刘家的这些地现在可以说是旱涝保收。
刘牢之又问道:“你家的两个小子呢?”
牛二道:“现在虽然是秋收,学校里却还没有放假,自然都跟着先生读书呢!这一家人活都干不完,两个小子却清闲,郎君开恩,让他们回来帮着干几天活!”
刘牢之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下来:“你先回去吧,我也要去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