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们?”徐玉娟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姐妹俩来到这滨江茶楼里快一年了,可没有人会让她们出面招待客人。
徐玉婵叹了口气,放开了妹妹,慢慢走回到琴边。
阿梅心下冷笑:“给你二分颜色,就开起染坊来了,还真把自己当贵女不成?”不过她知道刘越对这两人的看重,没敢造次,只是笑着说道:“是小郎君回来了,带着两位尊贵的客人。刘管事特意嘱咐让两位妹妹前去侍奉!”
这一年来徐氏姐妹在滨江茶楼,不主不仆地住着,而刘牢之却仿佛忘记了一般不闻不问。下面的人屡屡相问该怎么对待,甚至因为此事发生过矛盾,刘越非常头疼。刘越不知道刘牢之的想法,不敢擅自做主。这次趁着刘牢之回来,刘越便把这姐妹二人送到他的面前,也好让他表明态度。
徐玉娟听了,呆在那里,眼前浮现出那个站在台子上讲述茶道的小子,不知道是喜是悲,两行眼泪流了出来。
雅间里,刘和之望着高台,看那里一个说书人说《三国》,听得津津有味,不是拍着手,笑道:“有趣,有趣!”
高素在那里向刘牢之说了这一个月来发生的事情。
“那船盐可是解决了大问题!”高素笑道,“不但解决了庄民的吃盐问题,还用剩余的盐向当地的富户换取了粮食和麻布,直接解决了庄民的吃穿问题!人人夸赞那盐干净,直到小弟走的时候,还有些人家得了讯赶来呢!”
刘牢之笑道:“现在虽说是产盐淡季,京口那里也应该有些库存的。”
高素点了点头,笑道:“小弟已经安排管事去了。为了这事,家父好好夸了我一顿!”高衡前年的时候因为谢万北伐溃败,损失了不少,看高素兴奋的表情,应该是实力恢复了。
刘和之在一旁道:“你们两个,在这么优雅的环境里,不好好听人说书,尽在那里说些赚钱的事,忒俗气!”
高素笑道:“这书都是刘大哥编的,我都听过几遍了!刚开始的时候还是人人叫好,现在只是茶余的谈资罢了!”
刘和之转过头来,诧异地问道:“这些话本竟是阿全编的吗?”
刘牢之笑道:“二哥别听他瞎说,这是我跟讲书人一起讨论之后定下来的。现在讲得比起最开始的时候,已经有了不少润色,更加精彩了!”好几年了,范进一直在这里讲书,大部分还是讲得《三国》。听说他也曾经创作了几出新的话本,效果却不怎么好,看来要从印书社里找几个文人,一起琢磨个新话本了。
刘和之笑道:“了不起,了不起,阿全有大才啊!说起来,若是在京口也有这么一处,想必也会有很多人去捧场,阿全怎么没想过呢?”
刘牢之摇了摇头,笑道:“京口有钱的人太少,根本撑不起来这么个场子。这处茶楼若不是一品汇吸引了大量的客商,也不可能有这么多人来!”
几个人正说着,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刘越在门外禀道:“郎君,茶艺师来了!”
刘牢之有些诧异,怎么茶艺师进来还要禀报,而且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茶艺师这么长时间才过来,看来抽时间要找刘越好好说道说道了。
“进来吧!”
刘越当先进来,陪笑着跟几个人打了招呼:“几位郎君,小的怠慢了!”说着话的功夫后面跟着几个随从,端着茶叶和泡茶的用具走了进来,摆置好;又有一个小丫鬟抱着一把琴,把琴安置好,又要焚香。
刘牢之制止道:“这屋子地方这么小,就不要焚香了!”
那小丫鬟应了声,慢慢退了出去。
看刘和之满脸不解,刘牢之小声解释道:“评书之后,会有琴师上台抚琴,那时候会在高台上燃香。本来二楼的这些饮茶室中,是不安排琴师进来抚琴的,不知道刘越为什么这么安排。”
门口的刘越等一切安置好,又向众人告了罪,退了出去,刘牢之不知道他这是闹哪出,只好静观其变。
门轻轻地开了,一前一后走进来两名女子,一个身穿绿色长裙,一个身着粉色长裙,似花间仙子般,缓步走到了三人面前,施礼道:“奴婢见过郎君!”
刘和之眼见两名长得一模一样的美貌少女向自己施礼,声音如黄莺般清脆动听,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只听得耳边刘牢之失声道:“怎么是你们?”
高素以前也只是远远地见过徐氏姐妹,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二女,只觉心里砰砰乱跳,不自觉地呼吸竟有些急促起来。
徐玉娟双眼只是看着刘牢之,轻笑道:“郎君把奴家姐妹安置在这茶楼里,是要弃之不顾吗?”
刘牢之一阵恍惚,自从去年发大水,路遥为了从自己这里得到粮食而送来了二女的身契,刘牢之料想路遥不敢薄待二女,把身契留给了刘越,便没有再过问。这一年他一直呆在京口,也没有听刘越或者陶素说过路遥把二女送到茶楼的事情,想不到再见面时,已经是现在的样子了。
刘牢之走上前去,把姐妹两个扶了起来,笑道:“你们两姐妹本是良家女,时运不济被亲人抛弃。我本没打算让你们做这些事的,刘越真是……”
高素暗自翻了个白眼:“到这时候了,还装什么啊?”其实他的心里不无惋惜,眼见此二女实在是明艳无俦,当日刘牢之拿捏着不肯出手,要是自己能……他摇了摇头,想晃走这些心猿意马的想法。
徐玉婵轻声道:“郎君不必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