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实验室不远的一间会议室里,大伊万第一次在他父亲瓦西里和安德烈在场的同时坐在了长条桌的主位上。
稍显不自在的挪了挪屁股底下的凳子,大伊万清了清嗓子说道,“锡盒里的东西除了《喀拉海和西伯利亚海的积冰》的原稿还在进行抗氧化处理,剩下的全都在这儿了。”
相对而坐的安德烈和瓦西里,以及更远一点的石泉等人纷纷看向大伊万不久前摆在桌子上的东西。
这些大多都是诸如望远镜、铅笔、指南针、六分仪之类海军常用的工具。除此之外,还有几枚不同材质的勋章以及一块儿a4纸大小的亚克力玻璃。
当然,这块亚克力玻璃肯定不是锡盒里的产物。重点在于亚克力玻璃中间那张经过化学药剂处理过的信纸。
这张牙黄色信纸上的字迹依旧清晰可辨,其上字迹虽然不长,但透露的信息却多的吓人。
“您的预测是对的,战争又要开始了,可苏联虽大却没有我和母亲的容身之地,所以我们决定暂时离开这里去葡萄酒庄避难。在此之前,愿您保佑留下来的勤务官古洛夫一家平安。
——罗斯季拉尔夫·亚历山大洛维奇·高尔察克。”
“罗斯季拉尔夫·亚历山大洛维奇·高尔察克?”
安德烈转头看向大伊万,“高尔察克将军的第一任妻子索菲娅留下的那个孩子?”
“流亡法国的那个?”瓦西里同样转头问道。
大伊万点点头,“如果这封信是真的,那么应该就是他们了。”
“可惜他并没有活下来”
安德烈将亚克力玻璃推给隔着一个空座位的石泉,“尤里,看看能从上面找到什么线索。”
你还真把我当万能的了?石泉腹诽着接过亚克力玻璃,简略的扫了眼上面的内容之后便将其推给了娜莎,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字,如果没有地图视野的帮忙,想在这上面找到线索,除非他们知道那座葡萄酒庄在哪里。
“试着去找找吧”
瓦西里也转过头看着石泉,“既然不在俄罗斯,那就和俄罗斯没什么关系了,尤里,如果时间充裕就找找吧。”
“您两位是不是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石泉哭笑不得,“或者能告诉我信上面所谓的葡萄酒庄在哪,或者能调查出来那位勤务官古洛夫一家的情况。如果这些关键线索都没有,仅凭这么一张纸根本找不到任何东西。”
“我虽然不知道那位勤务官的情况,但我大概能知道信里说的那座葡萄酒庄在哪。”安德烈叼着粗大的雪茄喷云吐雾的说道。
“在哪?”大伊万父子异口同声的问道。
“在我告诉你们之前,瓦西里,把高尔察克将军他们和托尔男爵安葬在一起怎么样?”安德烈突兀的将话题转移到了另一个方向。
瓦西里先是一愣,可紧接着便猜到了安德烈的用力,感激的说道,“如果可以的话再好不过了,另外那些陪葬品和桌子上的这些东西,都放在你的博物馆展出吧!”
不管是大伊万两口子还是石泉,自然都猜到了这两位大佬如此决定的原因。瓦西里终究在内务部任职,虽然如今俄联邦的意识形态已经和30年前截然不同。
但有些东西仍旧是没办法摆在聚光灯之下的,尤其再有几个月就是75周年阅兵。如果这个时候有人用高尔察克做文章,瓦西里说不定就要提前结束自己的正治生涯。
“那支转轮手枪...”
“手枪我留下了,毕竟是祖先的荣耀。”瓦西里坑儿子绝对是一把好手,“另外格奥尔基佩剑我打算挂在书房,如果你想看随时可以去我的书房,但别想把它带出去炫耀。”
“当我没说”大伊万吭吃瘪肚的说道,终究没敢和自家老爹抢东西。
“安德烈,现在说说那座葡萄酒庄吧。”瓦西里生硬的将话题又掰回了原来的轨道。
“高尔察克的母亲奥莉加·伊利尼奇娜·波索霍娃女士是一位世袭贵族,她的封地就在今天的摩尔多瓦境内一个叫做卡门卡的地方,如果不出意外,那座葡萄酒庄应该就在卡门卡。”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瓦西里疑惑的问道。
安德烈得意的放下雪茄,“因为根据托尔男爵留下的资料记载,托尔男爵为了筹措探索北极的资金曾经多次宴请过当时的沙俄贵族,他的酒会上使用的葡萄酒就是由高尔察克资助的,而那些酒的产地全部来自卡门卡。”
“除此之外,我觉得有必要调查下那位勤务官的身世。”
石泉出言提醒道,“如果黑溪镇的牧师一家是那位勤务官古洛夫的后裔,那么他们说不定还有没花完的黄金,不然的话不可能您买下的陈酿伏特加盒子里都藏着金条。”
“这件事交给我吧,”瓦西里应承下来,“有消息的话我会及时通知你们的。”
“所以这里的事情告一段落了?”大伊万问道。
“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就好。”
安德烈伸出夹着雪茄的手指朝会议室大门挥了挥,“你们可以离开了,这几天我会把拓尔男爵关于那座葡萄酒庄的记载找出来发给你们。”
闻言,石泉和大伊万两口子迫不及待的起身带着离开了会议室。他们都对安德烈太熟悉了,几乎已经可以预感到接下来的若干个小时里肯定是安德烈讲述托尔家族荣光的时间。这种故事听一次两次还行,但次数多了,估计也就习以为常的瓦西里能受得了。
带着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