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瀚林一脸的云淡风轻、风平浪尽,可内心里早已是波涛汹涌、惊涛骇浪。
他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眨也不眨地注视着王熙尧,一时之间,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他心里清楚,按照二皇子的秉性,醒来之后肯定是要对自己进行责骂的,不过他责骂也好,抽打也罢,无论如何,苦大侠委托给自己的任务总算是完成了,只要他们那边能够顺利进行,那自己又何惧他一个小小的王熙尧呢?
陈瀚林等着等着,一个披坚执锐的侍卫突然带着一个面色沧桑的中年男子进来了。
中年男子叫做顾大道,在附近有家医馆,也是这穷乡僻壤中的唯一一家医馆,故而他们除了找顾大道给王熙尧疗伤医治,便是再也没有其他合适的人选了。
侍卫识趣地双手作揖,毕恭毕敬地说:“大人,顾大夫来了。”
“陈大人。”顾大道同样双手作揖道。
陈瀚林急匆匆地上前招呼,并皱着眉,苦着脸,慌里慌张地抱怨道:“顾大夫,你可算是来了!快给看看吧!二殿下马上就要不行了!”
顾大道一听二殿下三字,眼神当中明显闪过一丝慌乱不安的神情,进而猛地把头一抬,皱了皱眉,挣扎着表情,轻声细语地问:“二殿下怎会来此?”
“哎呀,先别说这个了!”陈瀚林蛮不在乎地把手一挥,焦头烂额地催促道,“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来话长,回头我再跟你慢慢解释,当务之急是赶紧救人啊!”
“哦!对对对!救人救人!”
顾大道匆匆回过神来后,当即就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床上的王熙尧身上,进而匆匆忙忙地坐在床边为他把脉。
他一手伸出两指搭在王熙尧的脉搏上,闭上眼睛,细细感受,进而冥思苦想、绞尽脑汁,大脑飞速运转,经过一番深思熟虑过后,又猛地睁开双眼,脸上闪过一丝坐立难安、提心吊胆的神情,飘忽不定的眼珠子在眼眶中来回转动,迷离的眼神止不住地瞥向四面八方,而后不由自主地长叹一口气,就好像王熙尧没救了似的。
陈瀚林一个箭步凑上前去,愁眉不展,惶恐不安地问:“顾大夫,怎么样了?二殿下可有什么大碍没有?”
顾大道没有说话,双手竟又开始游走于王熙尧的周身上下,这里摸摸,那里揉揉,好像能摸出个什么所以然来似的。
顾大道面露难色,下意识地伸出舌头润了润干瘪的嘴唇,进而缓慢起身,忧心忡忡、惴惴不安地说:“二殿下神思不属、脉象虚浮,加之大腿骨折,想来一时半会儿,肯定是动弹不得了。”
“动弹不得?”陈瀚林就跟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似的,眼神当中闪过一道亮光,重点全放在了这四个字上,当即就提起了一丝兴趣,然后不敢相信地问,“顾大夫的意思是……”
“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二殿下接下来恐怕只能在床上度过接下来的这几个月了。”还没等陈瀚林说完,顾大道便是抢先一步说道。
听到此处,陈瀚林当即愣住,看似目瞪口呆、大惊失色,实则心中暗自窃喜,这正是自己想要的结果!
“呃……顾大夫。”陈瀚林愣了一会儿后,才开门见山、直奔主题道,“那有什么办法可以治好二殿下吗?”
“办法自然是有的。”顾大道面不改色,镇定自若地说,“只是陈大人刚才也听到了,要治此伤,绝非一朝一夕所能成功,还需日积月累地慢慢调养。二殿下若是能耐得住性子不随意走动,自然会好得快。”
“哦……”陈瀚林若有所思地默默颔首,进而伸出一根手指,忐忑不安地指着王熙尧,平心静气地问,“那二殿下现在晕厥的状况是?”
“陈大人不必担心,二殿下是因疼痛难忍而昏过去的。只需让他在床上躺个一时半会儿,他自然就会醒过来了。”顾大道泰然自若地说,“当然了,陈大人若是想让二殿下即刻醒来,我也是有办法的。”
陈瀚林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双手抱拳道:“那就有劳顾大夫了。”
顾大道打开自己置于木桌上的药箱,从中取出几枚银针,进而缓步来到王熙尧的床前,如履薄冰、谨小慎微地插在了他的人中穴上。
不出一会儿,随着顾大道把针拔出,王熙尧也猝不及防地醒了过来。
他猛然起身,恶狠狠地喘了一口粗气,茫然无措的眼神显然还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
他干脆利落地把头一扭,一眼就盯上了陈瀚林,进而不由分说地想要下床行走,不料这下半身竟是一动不动,上半身反倒还争先恐后地窜了出去,致使他愣是狼狈不堪地摔在了地上。
陈瀚林见了,瞳孔呈放大至缩小的过程,不由得被他吓了一跳,进而连忙调动房中侍卫将其扶回到床上,并小心翼翼、心乱如麻地提醒道:“二殿下万万不可激动啊!”
重回床上的王熙尧因为刚才的摔倒在地,顿时感到一股强烈的疼痛感犹如翻江倒海般席卷而来。
他瞪大了眼睛,倒吸一口凉气,发出“嘶――”的一阵声响,同时用两只手各自捂着一条腿,痛苦不堪地惊声尖叫道:“啊!我的腿!我这是怎么了!”
陈瀚林无比沉重地发出一声叹息,愁眉莫展,忧心惙惙地说:“二殿下,方才您踏过小溪之时,被水车压伤,造成骨折,现在应当好好休养,不宜乱动啊!”
“什么?!”王熙尧怒目圆睁,辞气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