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瑞霜气定神闲、神色自若地说,“但是我别无他法了,荣百华实在是太难缠了。他要是这样一直纠缠于我,反倒会让人起疑。所以我只好麻利迅速地解决这一切,让他断了深究下去的念头。”
苦无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稍稍低头,眼神不自觉地向下瞥,飘忽不定的眼珠子在眼眶中来回转动,迷离的眼神止不住地瞥向四面八方,一筹莫展的样子显然是在思索些什么,并且还时不时地瞥一眼瑞霜,像是在心里打起了什么鬼主意。
他好一番权衡利弊后,才鼓起勇气地轻声问道:“百华没受伤吧?”
“呵!”瑞霜冲他翻了个白眼,进而轻蔑一笑,不屑一顾地说,“本姑娘就知道你要问这个!”
苦无憨憨一笑,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进而又跟翻书似的突然变了脸色,神情忽然变得认真严肃起来,而后一本正经地问:“百华是我的同门,我关心一下他,也是应该的。毕竟小霜你可不是等闲之辈,要是真要打一架,可有百华好受的。”
一听小和尚这么夸自己,瑞霜的嘴角便不由得微微上扬,进而露出了一抹灿若朝阳的笑容。
只见她把手一挥,坦坦荡荡地点评道:“算你会说话!放心吧,荣百华实在是好的不能再好了,安全得很!”
“呼……那就好。”苦无伸出一只手拍拍自己的胸脯,像是刚刚逃过一场屠杀一般,那种劫后余生的欣喜感油然而生。
瑞霜一手握拳,置于嘴前刻意咳嗽了两声,摆出一副庄严肃穆的样子,意味深长地说:“瞧你这样,搞得本姑娘有多可怕似的。荣百华好说歹说也是荣千富之子,我哪儿敢得罪他呀!再说了,本姑娘足智多谋、深谋远虑,考虑再怎么不周,总不可能连这一点都没意识到吧?”
“是是是。”苦无急急忙忙地默默颔首,毫不间断地连声附和道,“小霜你说的都对!倒是我杞人忧天、庸人自扰了!”
瑞霜直起身子,挺起腰板,进而高傲地稍稍抬头,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神气活现的模样,沾沾自喜、洋洋得意道:“那是,本姑娘就没错过。”
紧接着,苦无笑着笑着,就像是想到了什么顾虑似的,笑容逐渐消失,表情逐渐凝固,而后忧心惙惙、惶恐不安地问:“对了,百华既然截下了那封信纸,并察觉到了我们的不对劲儿,那他没有把这些关键的信息告诉荣千富吗?”
“当然没有。”瑞霜面带微笑,饶有兴致地打趣道,“你觉得如果荣百华当真把他所知道的蹊跷之处告诉了荣千富,那我现在还能好端端地站在这里跟你说话吗?”
一听这话,苦无当即就“啧”了一声,眉头紧锁,脸上的表情拧成一团,进而一手伸出两指,来回摩挲着下巴,一头雾水地喃喃自语道:“这就奇怪了,百华跟他爹的关系这么好,要是知道自己家里有行踪诡秘之人,应当会毫不留情地举报揭发、告诉他爹才对啊,又怎么会封口不言、迟迟不说呢?”
“怎么?”瑞霜处变不惊、临危不乱地开玩笑道,“你还希望他告诉荣千富不成?”
苦无低了低头,惭愧一笑,连连挥手,泰然自若地矢口否认道:“没有没有,我只是有些疑惑不解罢了。按理来说,他应该会帮着荣千富激浊扬清、去其糟粕才是,根本没有帮你把这件事情压下去的道理啊。”
“我起初也是这么想的。”瑞霜稍稍抬头,踮了踮脚,用一种殷切盼望的眼神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天上皎洁纯净的月色和璀璨夺目的繁星,有意无意地暗示道。
此言一出,立马就吸引了苦无的注意力。
苦无就跟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似的,眼神当中闪过一道亮光,进而立马把注意力转移到了瑞霜的身上,直言不讳道:“小霜,你似乎话里有话啊?”
瑞霜轻声一笑,开门见山、直奔主题道:“昨日我因需要解决张予淮,不得不冒着身份暴露的风险出府一趟,谁知在我外出对抗张予淮的这段期间,荣千富竟又找上了我。”
“什么?!”苦无目瞪口呆、大惊失色道,“他又试探你了?”
瑞霜潇洒自如地挥一挥衣袖,进而愁容满面地扼腕叹息道:“是的,他不仅试探我,在我回到荣府以后,还亲自找我问话,企图从我口中问出个所以然来。”
“结果他并没有得逞,不是吗?”苦无明知故问道。
“是荣百华出面替我解围。”瑞霜毫不避讳地一针见血道,“当时荣千富步步紧逼、咄咄逼人,硬是要我说出此行出去意欲何为,而我则是沉默不语、一言不发,要么就是瞎编乱造、天花乱坠,场面一度十分尴尬,我跟他之间亦是僵持不下。就在我束手无策、无计可施之时,是荣百华突然站了出来,以我传授他厨艺为由,帮我有惊无险地逃过一劫。”
苦无心弦一紧,脸色愈发的难看,不知是自己的鼻子出了问题还是空气中本就弥漫着这股味道,就刚才那段时间而言,自己总能闻到一股酸酸的醋味儿。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苦无拧着眉头,如坐云雾、不明所以地问。
“我也是这么问他的。”瑞霜面不改色,心如止水地点明道,“他只告诉我说,他觉得我是个好人,故而没有将事情全盘托出。”
苦无若有所思地默默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