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允川潇洒自如地挥一挥衣袖,转身之后突然变了脸色,神情忽然变得认真严肃起来,进而迈着沉着稳健的步伐,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高视阔步、霸气侧漏。
忧心如焚的贾星牧焦头烂额地在外面来回踱步,见到王允川后,顿时眼前一亮,急匆匆地迎上前去,点头哈腰道:“微臣参见城主!”
“免礼。”王允川神色愀然、面色凝重地招了招手,示意他不必如此,进而把目光放到了他身后的运尸车上,却不由得眉梢一紧,下意识地伸出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口鼻,试探性地问,“那便是张大将军的尸首?”
“是。”贾星牧正色庄容地给予肯定,进而又意味深长地明知故问道,“城主是否要过去瞧上一眼?”
“诶!那倒不必了!”王允川伸出一只手,摊开五指,挡在面前,毅然决然地否认道,“贾爱卿,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让我们移步凉亭吧。”
贾星牧暗暗一笑,王允川果然还是这副德行,就连他接下来要对自己说什么,自己几乎都可以猜得到了,不过贾星牧还是面不改色,从容不迫地答应道:“是,城主请。”
两人来到凉亭之下,对面而坐。
在这里,王允川总算是放得开了些,起码没有像在张予淮的尸首面前时那般拘束了。
“呃……”王允川酝酿了一会儿后,面露难色,别有深意地先发制人道,“贾爱卿啊,你身为兵部尚书,这张大将军是你的部下,按理来说,他的死,你也承担起相应的责任才是。”
“城主所言极是!”贾星牧一筹莫展、怅然若失地说,“是微臣考虑不周,没能在张大将军暴虎冯河、赤膊上阵之时对其加以劝阻,还请城主责罚,微臣绝无二话!”
“诶!不不不!”王允川连连挥手,言之凿凿道,“贾爱卿,你曲解本王的意思了。这逝者已矣,我们又能怎么样呢?也只好节哀顺变、顺其自然了不是?本王是想让你善后,处理好此事引起的相关问题,毕竟张大将军战死沙场,这于我居安城而言,可谓是一大噩耗啊!而本王日理万机、公事繁忙,着实是分身乏术、无暇顾及,便也只好将此事全权交由你处理了,相信你,一定可以理解本王的吧?”
贾星牧表面上是云淡风轻、风平浪静,实则内心已是波涛汹涌、惊涛骇浪。
果然,一切都不出自己的所料,王允川果真是不可理喻的一代昏君,对他忠心耿耿的下属死了,他也还要忙着自己的风花雪月,甚至在自己面前装模作样!
既然如此,那贾星牧也只好将计就计、奉陪到底!
“可是……”贾星牧故作姿态地摆出一副犹豫不决、左右两难的复杂神情,欲言又止,很是揪心,“可是张大将军驾鹤西去一事非同小可,按照我居安城律法来说,像张大将军这样战绩非凡、立下过诸多汗马功劳和丰功伟绩的人,应由城主举全城哀悼,举行一应事宜,而微臣不过是小小的兵部尚书而已,此事交由微臣,怕是不妥吧……”
“诶!那有什么不妥的?”王允川蛮不在乎地把手一挥,坦坦荡荡地说,“你来处理此事,那乃是本王亲许,你出面即代表本王出面,无人胆敢造次。近日我居安城战事连连、国力空虚,举全城哀悼的话,就免了吧,让徐爱卿为张大将军举行一场盛大的丧礼,意思意思就差不多了。”
贾星牧的心中一阵触动,一时之间,五味杂陈、百感交集,觉得王允川还真是心狠手辣、冷血无情,不过迫于无奈,贾星牧还是只得不假思索地一口答应道:“是,微臣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