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王沛琛板着一张脸,毫不犹豫地矢口否认道,“我来找父王乃是有要事相商,可不像二弟你整日无所事事,总是说些有的没的。”
听到这里,王熙尧顿时就沉不住气了。
他的瞳孔放大到极致,恶狠狠地瞪了王沛琛一眼,进而欲言又止道:“你……”
眼看王熙尧就要对王沛琛大打出手,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王允川却是猝不及防地惊呼一声道:“够了!杨先生还在这儿呢!都不知道丢人吗?”
直到王允川下令,两人才沉默不语、一言不发,致使场面一度陷入了沉寂当中,一时之间,鸦雀无声、万马齐喑,就连空气里也弥漫着一丝尴尬的气息。
只有苦无暗自窃喜,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脸上闪过一丝和颜悦色,觉得沛琛兄总算是扳回一城,可比以往唯唯诺诺、畏首畏尾的样子厉害多了。
王允川喘了一口粗气,然后才郑重其事地下令道:“好了,有什么事情,都坐下说吧。”
王沛琛入座以后,当即就开门见山、直奔主题道:“父王,明日就是樱笋年光了,届时星柠镇的樱花会如约盛开,孩儿想请您同我一起去赏樱。”
“赏樱?”王允川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进而稍稍低头,眼神不自觉地向下瞥,露出一副首鼠两端、进退维谷的纠结神情,似乎并不情愿的样子。
不过没什么关系,因为这是苦无意料之中的事情,他不可能不假思索地一口答应,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这个时候,应当已经在想明日的征收赋税一事了。
“正是。”王沛琛更进一步地说道,“细细想来,我们父子二人已是许久没有一同出游过了。既然正好赶上阳春三月,何不出去走走逛逛、放松身心、陶冶情操呢?”
“父王日理万机、案牍劳形,哪有工夫陪太子殿下去赏樱?”王熙尧用一种坚定不移的语气,毫不退让地说道,“既然太子殿下这么想赏樱,那就让自己一个人去好了!父王可没空陪你!”
“你……”王沛琛神色愀然、辞气激愤地说,“朝中诸多事宜,暂时叫那些大臣们代为处理就好了。父王身为一城之主,难道连一点休息的时间都不能有吗?二弟这般咄咄逼人,莫不是要累死父王不成?”
王熙尧心弦一紧,目瞪口呆、诧异万分,匆匆反应过来,急急忙忙地反驳道:“我没有咄咄逼人的意思,太子殿下可不要血口喷人!”
“有没有这个意思用不着我说,二弟的心里最是清楚。”王沛琛有条有理地说,“我好心好意让父王跟我出去赏樱,为的就是让父王能够放松一下,结果二弟倒好,三番五次地跟我唱反调,我倒是实在不明白,二弟此举何意了?该不会真是居心叵测、别有所图吧?”
“我?我能图什么?”王熙尧面红耳赤,愤愤不平地说,“你关心父王,难道我就不关心父王了么?我也只不过是担心父王出门赏樱,恐有不测罢了。
只有我守卫森严的城主府才是最为安全的地方,父王也只有待在这里,才能保性命无虞!”
“二弟这是说到哪里去了?”王沛琛有理有据地厉声呵斥道,“父王平日里是有结下什么仇家还是得罪了什么人物?这无缘无故的,为什么会有人对父王不利?父王贵为一城之主,身边还有高先生相护,又有谁敢对他不利?二弟此言,也不过是杞人忧天、庸人自扰罢了!”
“不怕万一,就怕一万!”王熙尧怒气冲天地强词夺理道,“太子殿下难道忘了前两个月还有不轨之徒当街顶撞父王么?父王此等九五至尊,岂能轻易出行?”
“前两个月的歹徒早已被高先生打得销声匿迹,二弟又何必旧事重提?”
“旧事重提是为了警醒太子殿下,天下熙熙,皆为利来。父王身为一城之主,觊觎王位之人数不胜数。高先生固然厉害,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麻烦,我们自然是能省则省!”
“真是一派胡言!我……”
“停!”还没等王沛琛说完,王允川便是猛地拍了拍桌,发出“砰”的一阵清脆声响,而后火冒三丈地怒斥道,“吵吵闹闹,成何体统?!还有没有一点皇子的样子了!”
语毕,各执一词的两人总算是封了口,皆是默不作声、不再说话了。
就现场这微妙的氛围而言,苦无实在是找不到谏言的时机,便也只好按兵不动、蓄势待发。
一会儿过后,王允川才面色凝重地轻声唤道:“琛儿。”
“儿臣在。”
王允川眉头紧锁,一本正经地说:“本王明日还要去征收赋税,就暂且不跟你去赏樱了。要去你就自己去吧,记得多带些人马,以防不测。”
“可是父王,您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有跟儿臣一同出游了!”王沛琛苦口婆心地劝道,“现如今难得等到阳春三月、樱花盛开,父王就不能腾出时间陪儿臣走一趟么?”
王允川当即就“啧”了一声,进而眯起了眼睛,语重心长地说:“并非是本王不愿,而是公事缠身,实在是叫本王无暇分身呀!本王明日若是有空,自然而然是跟你去了。只可惜偏偏赶上本王征收赋税的日子,你这又叫本王哪里来的闲情逸致跟你去星柠镇赏樱呢?”
“征收赋税一事可以交给户部尚书袁大人处理。”王沛琛终于切入正题道,“可阳春三月的樱花盛放,一年到头却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