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城主莫要生气呀。”李保春心慌意乱,语重心长地安慰道,“城主聘请高先生,本就是作贴身镖师之用。保护城主的安危,才是他最主要的目的。而从某种角度上来说,除此之外的其它事宜,高先生皆没有插足的必要。如今高先生肯富有耐心地为城主解惑,已然是仁至义尽。况且高先生已经给出了他明确的回答,只不过这话说的是难听了点,可若非城主苦苦相逼,高先生也不至于……”
李保春说到此处戛然而止,封口不言、默不作声,到底是没能说出口,不忍再打击一次王允川。
可用不着李保春说完,王允川也已经清清楚楚地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了然于心的王允川猛地睁大了双眼,炯炯有神的目光突然变得犀利起来,进而恶狠狠地瞪了李保春一眼,用一种匪夷所思的眼神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而后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不可思议开口道:“李公公,难道连你也是这么认为的?”
“老奴不敢!”李保春当即就把头垂了下去,迷离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地面,惶恐不安地说,“城主吉人自有天相,治理居安城数十年来,百姓安康、盛世太平。而阵阵妖风扑面而来,的确是天降异象不假,可说不定只是一时凑巧罢了。城主一定可以化险为夷、转危为安的!”
一听这话,王允川紧皱着的眉头才渐渐松弛,身子才逐渐放松。
他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番状态,整理了一番情绪,努力让自己重新冷静下来,进而把手一挥,神思不宁、一筹莫展道:“如何化险为夷?如何转危为安?这狂风愣是盯上了本王,本王虽贵为一城之主,却又如何能跟天斗?”
“城主莫慌,老奴心生一计,不知当讲不当讲?”李保春的嘴角上扬到极致,露出一抹深不可测的邪魅笑容,像是势在必得、胜券在握。
王允川把双手背过身后,直起身子,挺起腰板,急不可耐地追问道:“速速道来!”
李保春稍稍抬头,自信一笑,信誓旦旦地谏言道:“既然妖风阵阵乃是天降异象所致,那我们不妨在墨辰殿外举行祭祀之礼,以此祈祷神灵保佑,驱散妖邪,还城主一个清净。”
“祭祀之礼?”王允川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进而眉梢一紧,倒吸一口凉气,发出“嘶――”的一阵声响,忧心忡忡地问,“这……能行吗?”
“既然天降异象是真实存在的,那么向神灵祈祷又为什么行不通呢?”李保春挥一挥手中的拂尘,气定神闲地说道。
王允川一边捋了捋自己的胡须,一边若有所思地默默颔首,进而抛出了新的疑虑道:“既然如此,那李公公认为,该派谁处理此事呢?”
“回城主。”李保春面带微笑,不假思索地答道,“礼部尚书徐大人为官已有数十载,府中五礼一向由他负责,想来他处理起来的话,一定是得心应手、信手拈来,而放眼望去,府中再也没有比他更熟悉祭祀之礼的人了。所以老奴认为,将此事交由徐大人全权处理,最为妥当,定能万无一失、天衣无缝!”
“徐书予?他?”王允川情不自禁地眯起了眼睛,表示怀疑地问,“他能行么?”
李保春睁大了双眼,故作夸张地说:“如果徐大人都没法处理好此事的话,那这偌大的城主府里,怕是都没有一人可以当此大任了!”
王允川当即就“啧”了一声,愁眉不展,忧心惙惙地说:“李公公有所不知了。徐卿为官多年,主持祭祀之礼的话,自是别有一套门路,只是这人不识时务,三番五次地在朝堂之上公然顶撞本王,恐怕他早已看不惯本王的行事作风了。本王若是还将此事交由他全权处理的话,恐怕他未必能尽心竭力啊!”
“城主说笑了。”李保春轻声笑笑,有理有据地说,“您贵为一城之主,徐大人有岂有抗命不遵的道理?只要您一声令下,徐大人断然是即刻着手处理,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那也只不过是明面上的百依百顺、俯首帖耳罢了。”王允川皱着眉头,顾虑重重地说,“徐卿若实在是打心底里排斥本王的话,势必不会对此事上心,届时他处理不好,本王依然是辗转反侧、彻夜难眠啊。”
“城主此言差矣。”李保春一脸的云淡风轻、风平浪静,进而振振有词道,“无论如何,城主都该先将此事交由徐大人处理才是。倘若此事成了,则是皆大欢喜。而若此事不成,城主还可治徐大人一个办事不利的欺君之罪。城主正好可以借此除掉徐大人这个隐患,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城主须得好好把握才是啊。”
“哦――”王允川的眼前倏的一亮,进而拉长了声线,语调逐渐上扬,如梦初醒、恍然大悟道,“李公公所言极是。如此以来,进可攻,退可守。无论如何,我们都不吃亏。妙不可言,妙不可言呐!哈哈!”
在王允川一阵爽朗的笑声结束后,李保春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地提醒道:“事不宜迟,城主不妨待到一会儿后退朝以后,当即就向徐大人阐明此事的来龙去脉?”
“嗯。”王允川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道,“此事对本王造成的影响极大,需得妥善解决,而且还要尽早地处理干净。我们且先上朝,待到退朝以后,让徐卿留上一留,本王要亲口跟他说明此事。”
“是。”李保春轻声细语地答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