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无轻声笑笑,神色自若地打趣道:“小霜,什么连你说话都开始这么的不着边际了?不用你出马的话,那这秦硕还能主动送上门来不成?”
“诶!”瑞霜当即就伸出一只手,摊开五指,挡在面前,郑重其事地提醒道,“那可说不准呐!毕竟这秦硕也算是为虎作伥的奸邪之辈了,受了荣千富的贿赂,竟连私炮坊这么大的事都不管了。万一有人看不下去,替本姑娘出手教训了他呢?”
“哟!”苦无用一种阴阳怪调的语气,有意无意地冷嘲热讽道,“那这人还真是勇气可嘉、不容小觑呀!连我们都是从秦硕的县衙里落荒而逃、溜之大吉的,这年头竟还会有此等侠义之士站出来与之硬碰硬,还真是稀事儿呀!”
“那是当然!”瑞霜不假思索地肯定道,“你还当人人都跟你一样畏畏缩缩地停滞不前呐?要真是这样,那这千姿百态的大千世界岂不都成了坏人的天下了?”
苦无平心静气地摇摇头,苦笑两声,进而怅然若失地扼腕叹息道:“世风日下,昏君当道。贪官污吏,横行霸道。大家都畏惧秦硕堂堂县令的地位,又有谁敢站出来替天行道呢?”
“诶!你要相信,这世上还是好人多的!”瑞霜把眼睛睁得更大了些,进而拉长了声线,语调逐渐上扬,相当笃定地说,“你看,就单单秦硕贪污腐败、没有作为这一点而言,你看不下去,我看不下去,这要是换作你神宗的那些师兄弟,他们肯定也看不下去。之所以没有人站出来阻止他的恶行,无非是因为他以清廉示众人,而将阴险肮脏的那一面藏得严严实实罢了。只不过是那晚他见我们将要离去,故而狗急跳墙,向我们挑明了他的立场罢了。否则我是无论如何也不知道,原来名声在外的父母官也有向权贵妥协的那一天。”
“知不知道秦硕的恶行是一回事,而敢不敢站出来反抗又是另一回事儿了。”苦无意味深长地问,“你看王允川当街横征暴敛,来来往往行人无数,有一个人站出来为交不起银钱的老夫妇打抱不平吗?这些看客还不都是避之若浼、无动于衷,甚至视而不见、匆匆离去?”
“此言差矣!”瑞霜不紧不慢地反驳道,“王允川贵为城主,乃是居安城的万人之上,身份显赫、位高权重,小小的一个秦硕连给他提鞋都不配,你又怎么可以拿他跟王允川相提并论呢?敢公然站出来跟王允川唱反调的,我看除了你这个愣头青,也没人会这么冒冒失失的了。而秦硕就不一样了,他不过区区一个县令而已,跟王允川可谓是天渊之别。若非他外表公允、内心险恶、绵里藏针、两面三刀的话,我看敢反抗他的也是大有人在。虽说可能会寥寥无几,但那好歹比敢反抗王允川的人要多得多。”
“百姓任人宰割不是一天两天促成的……”苦无微微叹息,愁眉锁眼道,“没有人会受到欺压而不反抗。只因对方的势力太过强大,自己得罪不起,故而造就了他们唯唯诺诺、畏首畏尾的性格。任凭自己的处境有多么萧条,也没有站出来对强权说不的勇气。因为没说不,丢的尚且只是身外之物,而说了不的话,那丢的或许就是性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