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不敢!”彭斯言张皇失措,手忙脚乱地解释道,“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小人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也不过是防患于未然,为了老爷的安危着想呀!”说完,便又急急忙忙地双手作揖,惊恐万状地低下头去,恨不得赶紧挖个地缝钻入,以求安然无恙地全身而退。看其模样,心里已然害怕到了极点。
“先起来吧。”荣千富迷迷糊糊地睁着双目,长叹一口气,拉长了声线,语调逐渐上扬,表示理解地说,“我知道……我都明白的……可你这般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认柳树,多多少少有些不妥。人家的性子可能的确是活泼好动,飞扬跳脱了些,但你不能因为这一点而对他评头论足,妄加臆测啊。”
“是。”面无表情的彭斯言慢慢抬头,不情不愿地接受,恭恭敬敬地回应道,“小人今后一定多加注意,绝不擅自对柳树指指点点。”
“嗯……”荣千富心满意足地默默颔首,甚是欣慰地说,“你能明白这一点就好了。如今两个通缉犯找上门来,我们应该一致对外才是,而不是杯弓蛇影地把矛头对着自己人。”
“是,小人遵命。”彭斯言有所顾虑地问,“大人,那是否要将有关通缉犯现身一事,告知城主呢?”
荣千富怔了一下,不禁眯起了眼睛,大脑飞速运转,冥思苦想,绞尽脑汁,反复思索着对策,一手伸出两指,来回摩挲着下巴,好一番深思熟虑,权衡利弊之后,才板着一张脸,坚定不移地吐出四个字道:“暂且不必。”
一听这话,彭斯言顿时就有些不解了。
只见他愁眉不展,不明所以地分析道:“两个通缉犯本就是惹怒城主在先,至于挑衅老爷……那就是后面的事情了。如若告知城主两个通缉犯终于现身的话,想必他一定是义不容辞地着手此事并加以处理,届时,也就用不着我们大费周章地捉拿他们了。小人不明白,老爷此举是何意呢?”
荣千富小心翼翼地端起身旁木桌上的茶杯,举至嘴边轻轻抿了一口,伴随着喉结的一阵蠕动,干脆利落地把口中之茶咽了进去,将其缓缓放下后,不紧不慢地说:“因为以上种种所言不过猜测而已,将并不确切的情报告知于王允川毫无用处不说,就凭他那谨慎多疑的性子,万一跟踪你的人并非是那两个通缉犯,他说不定还会怀疑我是别有用心才会给他的假情报。这样一来的话,我岂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得不偿失了么?”
彭斯言张大了嘴巴,如梦初醒,恍然大悟道:“老爷英明,的确是小人疏忽这一点了。”
荣千富轻声一笑,进而忽然想起来说:“对了,上回给王允川送去千两白银一事,可是妥善处理了?”
“回老爷。”彭斯言平心静气地答道,“小人早已派人将千两白银送至城主府,一帆风顺,畅通无阻。”
“嗯……做得好。”荣千富满意地点点头,饶有兴致地问,“对这千两白银,王允川可有说什么?”
彭斯言想了想,进而咧开嘴,露出一排洁白的大牙齿,笑着答道:“那边传话过来,说是城主很感谢老爷您的大恩大德,该做到的他都一定会做到,叫老爷您放心。”
“哼。”荣千富轻蔑一笑,不屑一顾地说,“装模作样,惺惺作态!他王允川整日顾着进出酒楼,逍遥快活,哪还有时间帮着处理我的事?他要是能多腾出一点工夫用来处理朝政,那我也是谢天谢地咯!”
“城主荒废朝政,花天酒地,终将自食其果,自掘坟墓。他一味地依靠老爷您的家产而挥霍无度,终是空中楼阁,无根之木。”彭斯言毫不犹豫地附和道。
荣千富自信一笑,把手一挥,坦坦荡荡地说:“罢了,不管他了!他身居高位而不有所作为,执意自甘堕落,我也奈何不了他,且让他自生自灭好了。只是这两个通缉犯对他颇有意见,我本想让他们来对付王允川,可没想到他们到最后竟偏偏是盯上了我,害得我不得不与之作对。现如今细细想来,平白无故地替王允川除了这两个祸害,倒是有些不甘心了。”
“这两人倘若执意要跟老爷作对,对老爷来说或许是无关痛痒。就凭老爷手上的人马,一定能让他们无所遁形,无处可逃。虽说我们对付这两个通缉犯未必要消耗极大的精力,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让他们把矛头对准城主,以解老爷心中愤懑的话,也是极好的。”彭斯言振振有词道。
荣千富止不住地默默颔首,表示赞同地说:“不错,我正是此意。若是他们真有这个本事扳倒王允川也挺好,给这苍远辽阔却乌烟瘴气的居安城,换一番别具一格且繁荣昌盛的光景也未尝不可。就算他们不是王允川的敌手,也能给他一个特别的警醒。让他知道,再这么胡作非为下去,迟早会有人站出来替无辜的黎民百姓打抱不平。要是真到了那个时候,他离沦为一介草民也就不远了。”
这时,彭斯言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深不可测的诡异笑容,进而不怀好意地献策道:“老爷既然有此意图,何不稍作手脚,转移他们的注意力,令他们把矛头对准城主呢?”
听到这里,荣千富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起来,目不转睛地斜视彭斯言,兴致冲冲地问:“此言何意?”
彭斯言憨憨一笑,条理清晰地说:“如今老爷迫不得已跟城主成为一条绳上的蚂蚱,想必他们两个通缉犯也早已将老爷跟城主当成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