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无小脸一红,惭愧一笑,饶有兴致地打趣道:“小霜,听你这话的意思,好像很希望他们能够捉住我呀?”
“那当然。”瑞霜睁大了眼睛,泰然自若地开玩笑道,“要是他们真能抓住你,那就没人拦着本姑娘行侠仗义,惩恶扬善了!不要说区区一个私炮坊,他就是来上好几座,本姑娘都一一给它拆咯!”
见瑞霜这般纯直可爱,俏皮可人的模样,苦无竟是情不自禁地微微一笑,进而兴致勃勃地说:“就当时的情况而言,你若是二话不说,踹门而入的话,非得把里面的人吓一大跳不可。届时万一他们手抖,或是你把他们逼急了,指不定他们就直接把私炮坊给炸了,到时候就连你自己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好家伙,你敢咒本姑娘!”瑞霜叉着腰,撅着嘴,愤愤不平地反驳道,“要不是本姑娘给你留了记号,你能找到那偏僻的桃瓜巷去?居安城如此之大,你就是找上个三年五载都不一定能找到荣千富的私炮坊之处所!”
“好啊。”苦无下意识地伸出舌头润了润干瘪的嘴唇,平心静气地默默颔首,条理清晰地说,“你给我留下了找到桃瓜巷的线索,我又及时地阻止你踹门而入,让你幸免于难。如此一来,我们二人岂不是就扯平了?”
“我呸!”面红耳赤的瑞霜气鼓鼓地反驳道,“想占本姑娘的便宜?没这么容易!分明就是你还欠本姑娘一个恩情,哪有这么快就扯平?”
“哦?”苦无的眼睛倏的一亮,不禁提起了一外好奇地问,“那你倒是说说,我还欠你什么恩情呢?”
瑞霜环手于胸,高傲地抬起头,用一种矫揉造作的语气,古灵精怪地说:“方才在县衙的时候,可是本姑娘先察觉到那龙井有异的。若非本姑娘及时地将你叫住,你非要将秦硕的龙井,一饮而尽了不可!”
“呵。”苦无匪夷所思地笑了笑,心平气和地反驳道,“瞧你这话说的,你有发现龙井的异常,难道我就没发现吗?当时我还企图跟秦硕周旋,让他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呢!到最后,还是我将他的龙井砸碎,才让他原形毕露的。综上所述,你所察觉到的我也有察觉到,这算是谁欠谁一个恩情呢?”
“你少强词夺理!”瑞霜当即拍了拍桌,发出“砰”的一阵清脆声响,径直激动地站了起来,伸出一只手,死死地指着他,毫不避讳地拆穿道,“你别以为本姑娘看不出来,你起初根本就没对秦硕起疑心,要不是秦硕操之过急,三番五次地提起龙井,你一点儿也不会察觉到他的不怀好意。说到底,要是没有本姑娘与之争论许久,恐怕你这小和尚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听了瑞霜的这一番长篇大论,苦无只得把头一沉,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他的身子微微颤抖,众所周知,那是因抑制不住地暗自发笑所引起的。
面对辞色锋利的瑞霜,苦无实在是无话可说,无言以对,因为这一切全叫冰雪聪明的瑞霜说中了。
自己最初的确没有察觉到秦硕的居心不良,不会想到龙井之中竟被下了剧毒。
要不是瑞霜察觉到了其中的端倪,自己或许就不能像现在一样坐在这里跟瑞霜谈笑风生了。
“怎么样?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是不是你欠我一个人情?”瑞霜不依不饶地据理力争道。
但是苦无觉得她多此一问了。因为毋庸置疑,自己肯定是欠她的。欠她把自己引见给神剑仙;欠她压制住自己体内的灭魂之力;也欠她率性而为,真心相待……
想到这里,苦无的情绪突然复杂了许多。要是眼前这个天真无邪,貌美如花的女子被自己耽误,那自己的罪孽可就深重了。
苦无不止一次地提醒过她,但她固执己见,执意如此,苦无亦是无可奈何。
“好。”苦无面带微笑,郑重其事地答应道,“算我欠你一个人情,日后有机会,一定补偿你。”
“少来这套。”瑞霜干脆利落地转过身去,背对着他,嘟囔着嘴,别有深意地抱怨道,“这话你都说了多少回了?总是一定一定的,我就没见你哪回真正实现过承诺。”
听到此处,苦无顿时慌了神,也直接站了起来,神色慌张地解释道:“小霜,若非我们现在在荣府寄人篱下,有要事得办,我一定会带你出去吃香的喝辣的,上回给你的糖人算是我的定金。等我们解决完这里的事,我必将履行承诺,决不食言。小霜,出家人不打诳语,请你相信我!”
暗自窃喜的瑞霜忍不住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她想把这份喜悦藏在心里,可不知怎的,它就跟火山爆发似的,止不住地向外窜,愣是赤裸裸地呈现在了自己的脸上。
瑞霜一蹦一跳地转过身,面朝苦无,欣喜若狂地把手一挥,坦坦荡荡地说:“也罢。那本姑娘就等着这么一天的到来,希望你这小和尚不要让我失望。”
苦无兴高采烈地笑了笑,心花怒放地答应道:“小霜,你助我良多,我绝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瑞霜的脸上泛红,张皇失措的眼神不自觉地瞥向四面八方,她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番状态,整理了一番情绪,努力让自己重新冷静下来后,言归正传道:“废话少说,不按我所说的跟荣千富联手,你有什么办法对付王允川?”
瑞霜这话,倒真是把苦无给问住了。
他的笑容逐渐消失,表情逐渐凝固,千思万想过后,仍是毫无头绪,一筹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