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调张扬?”荣千富不由自主地跟着念了一遍,进而会心一笑,心知肚明道,“彭管家这话似乎是另有所指呀?”
彭斯言双手作揖,一本正经地开口道:“还请老爷莫要介意。只是自从荣府换了一批新的家丁后,就接二连三地发生了许多大事,尤其是柳树的存在,不得不引起小人的重视。凭此人担就是小人不想把注意力放到他身上都难呀。”
“我明白。”荣千富淡定自若地说,“我活了大半辈子了,混迹江湖这么多年,也不是傻子。要说他大费周章,只为钱财,我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毕竟普通家丁所得的月钱已是极高,而他却不甘落后,日求上进。倘若说他得陇望蜀,贪得无厌,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他太过贪心的话,那我可就要小心了。”
“老爷明鉴。”彭斯言战战兢兢地附和道,“柳树此人太过圆滑,我们不得不防。”
“可仅仅凭他行事不羁,你就把怀疑对象放在了他的身上?”荣千富不敢相信地确认道。
彭斯言信誓旦旦地说:“自然不是。小人对柳树的怀疑是自他入府以来积累而成的。他从一个东边大院的小小家丁,煞费苦心地成为老爷的贴身庖厨,以至后来排除异己,将郭茗逐出荣府,这些小人都看在眼里。细细想来,他所能做的远不止如此,再这样下去的话,他非要把荣府搅个天翻地覆不可。”
“嗯……”荣千富似信非信地点点头,顾虑重重地说,“话虽如此,可凡事都得讲个证据啊。倘若没有真凭实据而妄加揣测,终是不妥。柳树固然要防,可真要定他的罪的话,还得拿出确凿的证据才行。”
“这个说简单也简单。”彭斯言淡然一笑,不紧不慢地出谋划策道,“柳树是老爷的贴身庖厨,老爷只需注意他何时招呼也不打一声地出过远门,离开过荣府,而没有守在老爷左右,基本就可以确定,此人别有用心,图谋不轨了。”
荣千富一听这话,顿时提起了兴致,只见他瞪大了眼睛,正襟危坐,一手伸出两指冲着前方点来点去,颇有一副呼之欲出的样子,心急火燎地点明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今日你走之后,柳树确实有一段消失不见的时间。”
“哦?”彭斯言就跟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似的,眼神当中闪过一道亮光,无比激动地确认道,“恰好是在小人离开荣府的这段时间?”
“嗯!”荣千富皱着眉头,斩钉截铁地肯定道,“那时我刚好想吃糕点,就派人去找柳树,结果把北边大院翻了个底朝天,都不见他的身影。”
“那是不是可以确定,跟踪我的人就是柳树了呢?”彭斯言急不可耐地指认道。
“起初我也是这么想的。”荣千富愁容满面,不慌不忙地说,“只可惜事实并非如此。”
“老爷此言何意?”
荣千富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喉结一阵蠕动,愁眉锁眼地说:“事后柳树主动来找我,说他刚才之所以不在,是因为他跑到西边大院去了。”
“西边大院?”彭斯言不自觉地重复了一遍,目瞪口呆,倍感诧异地说,“柳树跑到西边大院做什么?”
荣千富瞥了他一眼,脸上闪过一丝不悦的神情,愤愤不平地说:“提起这个,我刚好有些事情要与你讲。”
“老爷但说无妨,小人洗耳恭听。”彭斯言如履薄冰道。
只见荣千富变了脸色,用一种冷冰冰的语气,神思恍惚地问:“那个叫黄满生的,可是你的人?”
“呃……是。”彭斯言怔了一下,迟钝地答道,心里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