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霜长叹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解释道:“就拿荣府的郭茗为例,他原是灶房的庖厨,专门负责荣千富的膳食,单单看长相的话也算是个老实人。荣府里有条规矩,闲杂人等一律不得进入灶房,而郭茗却收了我二两银子,随即便放我进去了。后来他因为坏了规矩,被荣千富割去舌头,抛到荒郊野外,至今下落不明。”
“什么!割去舌头?”苦无的瞳孔放大到极致,瞠目结舌,大吃一惊道,“荣千富竟可以如此恶毒!果然是杀伐果断,心狠手辣!”
“不不不。”瑞霜倒吸一口凉气,发出“嘶”的一阵声响,连忙挥手否认道,“其实荣千富这个人还挺奇怪的。你说他心狠手辣不假,但他救济村民,兼济天下,这都是我亲眼所见,确认无疑。”
“哼。”苦无轻蔑一笑,不屑一顾地说,“如此积德行善,也不过是为了自己所犯下的种种恶行赎罪罢了!”
瑞霜一听,先是一怔,而后当即“啧”了一声,水汪汪的眼睛一闭一睁,脸上的表情拧成一团,心力交瘁地说:“哎呀!这都说到哪儿去了?我懒得跟你争论这个,关键重点根本就不是在这呀!重点是像周不通这样眼里只有钱的人,我们一定不能全心全意地信任他!小和尚,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眼里只有钱……”苦无眉梢一紧,一手伸出两指,来回摩挲着下巴,而后就跟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惊喜万分地脱口而出道,“对了!小霜,你身边还有多余的残币吗?”
瑞霜心中一震,身子一颤,显然是被一惊一乍的苦无吓了一跳,她迷离的眼神飘忽不定,忸怩不安的身躯像是在犹豫着些什么,沉默良久,才吞吞吐吐地开口道:“有……有啊,怎么?你想用我的残币让周不通俯首称臣?”
“还有?”苦无睁大了双眼,目瞪口呆,倍感诧异地答非所问道,“小霜,你先前就已经给了四顾镖局五十两银子了,到现在竟然还有?你身上到底还有多少钱啊?”
瑞霜冲他翻了个白眼,进而高傲地扭过头,鄙夷不屑地说:“这你不用管,你只需要回答我,是不是想将这笔钱用在周不通的身上?”
“嗯。”苦无不假思索,大大方方地承认道,“既然周大哥爱财,那我们就给他足够的真金白银。有了金钱的禁锢,周大哥就绝对没有背叛我们的理由了!”
瑞霜悠哉悠哉地默默颔首,心潮起伏地点头认可道:“也不是不行,不过……相较于直接砸钱而言,我们为什么不随便编个理由给周不通呢?如此以来,岂不是更多了一曾保险?”
苦无挑了挑眉,进而眯了眯眼睛,神思恍惚地问:“你的意思是……让周大哥替我们探查有关彭斯言进进出出的时间点,但却不是将我们的真实意图告诉他,而是无中生有,凭空捏造,这样即便他有了出卖我们的念头,也无法至我们于死地?”
“没错!”瑞霜简洁明了地说,“周不通若是帮你,那便是情分。他若不帮,我再用真金白银贿赂他便是。”
“哦――小霜,此计甚妙啊!”苦无拉长了声线,语调逐渐上扬,如梦初醒,恍然大悟,进而又突然变了脸色,有所顾虑地说,“可我们应该用什么理由让周大哥替我们办事才好呢?”
听到这里,瑞霜的眼珠子在眼眶中转了转,大脑飞速运转,冥思苦想,绞尽脑汁,经过一番深思熟虑过后,慎重地开口道:“有了!周不通不是对荣千富赤胆忠心么?那我们就假传荣千富之令,说是荣千富让他随时注意彭斯言的动静的,这样一来,还怕周不通不乖乖按我们说的做不成?”
苦无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面色凝重,顾虑重重地说:“可以是可以,不过其中破绽良多,我们还得三思后行,直至令其万无一失才是。”
“有什么破绽,说来听听?”瑞霜饶有兴致地问。
苦无稍稍低头,眼神不自觉地向下瞥,平心静气地说:“第一,荣千富为什么要监视彭斯言。这不能是平白无故,而得有个理由才行。第二,这好端端的,荣千富怎么会突然找上他,这也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倘若他问起来,我们必须有所准备,给他一个天衣无缝的回答才行。”
“嗯……”瑞霜止不住地默默颔首,仔细一想,还真觉得他说的是那么回事儿,“言之有理……”
苦无无比沉重地发出一声叹息,愁眉莫展地说:“小霜,这条路实在行不通的话,我们就换个理由吧……”
“还能换什么理由啊?难道你还能想出其他的办法不成?”瑞霜有意无意地抱怨道。
愁眉不展的苦无千思万想,可又往前走了一会儿过后,仍然是毫无头绪,想不出任何办法来。
只见苦无的喉结一阵蠕动,想要说些什么,可到底是没能说出口。
就在这时,瑞霜忽然灵机一动道:“对了!我们可以说荣千富怀疑府中有王允川派来的卧底,而彭斯言则是他怀疑的对象,至于他为什么会找上周不通,我们就说是他在北边大院的这段时间里,荣千富注意到了他。因为他和彭斯言同样住在西边大院,觉得他调查起来甚是方便,所以就会从茫茫人海中选中了他!”
苦无长舒一口气,情不自禁地默默颔首,面露难色,忧心惙惙地说:“小霜,如你所言,现在基本上是没什么问题了,怕就怕周大哥会找荣千富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