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无皱了皱眉,就跟意识到了什么似的,惭愧地稍稍低头,倍感内疚地说:“小霜,你这是在怪我吗……”
“我可没怪你。”瑞霜赶忙撇清关系,隐隐上扬的嘴角,似是在暗自窃喜。
苦无垂着个脑袋,沉默不语,一言不发,像是做错了事的无知幼儿,举手投足间,倒有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瑞霜见苦无半天没动静,便不自觉地将注意力转移到了他的身上,发现他正神色愀然地沉吟苦思呢。
瑞霜见他这般失魂落魄,灰心丧气,便赶紧将屁股贴着长凳一挪,向他靠了靠,进而伸出一只手,相当自然地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拉长了声线,用一种慵懒的声调,苦口婆心地安抚道:“好啦!小和尚,你别多想啦!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又何必杯弓蛇影,自相惊扰呢?”
“小霜。”苦无的喉结一阵蠕动,犹豫不决,左右为难地说,“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这事儿错在我。我不该把你推入险境,以致让你整日活在担惊受怕,惶恐不安之中。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我心甘情愿,绝不反抗。”
“哎呀!我真的没有介意!”瑞霜扭捏着身子,嗲声嗲气地解释道,“相反,我不仅没有介意,我还得谢谢你呢!”
“谢谢我?”苦无的眼神当中忽然闪过一道亮光,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不明所以地问,“谢我什么呢?如果不是我,也不会给你带来这么多危险。你不谴责我就算不错了……谢谢?我还是不奢求了。”
“诶!”瑞霜坦坦荡荡地把手一挥,信誓旦旦地说,“你看,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投其所好是何等的妙招,得亏你把它给想出来了,否则我以美人计投机取巧,能不能成先不说,反倒还会委屈了自己。而你所提出来的投其所好,不仅更有利于我打探消息,而且只需我做几道菜肴,就能将荣千富治得服服帖帖的,你说我不谢谢你,还能谢谢谁呢?”
苦无听到此处,才豁然开朗,忍不住咧嘴一笑,小脸一红,谦逊地说:“小霜,你言重了。我也就只是在背后出谋划策而已,要说功绩,又哪如你这般厥功至伟?”
“嗯……”瑞霜沾沾自喜地点了点头,大大方方地承认道,“说的也是,这回本姑娘出力颇多。若真要lùn_gōng行赏的话,还真得将功劳通通归于本姑娘才是!”
苦无欣然自喜,嘴角上扬到极致,兴高采烈地欢欣鼓舞道:“小霜,你为此付出良多,等这件事情结束,我就请你饱餐一顿,就当是犒劳你了!”
“哟!”瑞霜情不自禁地提起了一外好奇地问,“先前吃碗面都舍不得加佐料的小和尚,如今竟然会请我吃大餐?莫非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呀?”
苦无尴尬一笑,坦诚相待道:“这不是在荣府做苦力么?等荣府的月钱发下来,那都足够我们过上好一阵逍遥快活的日子了。”
瑞霜轻声一笑,哭笑不得地说:“难怪这么有底气呢,原来是早就做好了打算呀!”
“若不是早有准备,也不敢夸下海口。”苦无镇定自若地说道。
而瑞霜则是猛地用手一拍桌,发出“砰”的一阵声响,豪气冲天地一口答应道:“好!就冲你这话,本姑娘说什么也不能跟你客气!”
苦无笑了笑,进而言归正传道:“对了,小霜,你在城主府的时候,可曾注意到近日他府中都有什么动静吗?”
一听这话,瑞霜的神情忽然变得严肃起来,她的大脑飞速运转,仔仔细细地思索一番过后,认真严肃地说:“我应付完王允川之后,闲来无事,倒是有在他的府中四处闲逛,不过他的府中一切正常,并没有值得什么注意的东西。”
“竟是这样么……”苦无有些失望地喃喃自语,进而又急不可耐地追问道,“那你可曾去静心别院找过沛琛兄?”
“我倒是有过这个想法。”瑞霜面色凝重,有所顾虑地说,“但当我正有此意时,荣千富已经打算打道回府,故而也就晚了一步,没能见到他。况且城主府守卫森严,我行动的范围有限,能在诸多宫墙之外四处游荡,已是十分不易。”
“好吧。”苦无拧着眉头,忧心如焚地说,“也不知道沛琛兄有没有什么收获,朝堂的局势可不比我们这边容易。”
瑞霜轻声笑笑,有条有理地说:“沛琛兄再怎么不容易,好歹也是城主之子,你根本用不着操心他。”
苦无焦头烂额地点了点头,轻轻答应了一声,之后便没再说话。
而瑞霜的眼前倒是倏的一亮,只见她猛不防地问道:“诶,小和尚,光说我了,也不知道你这边怎么样。在我和荣千富离开之后,你这边有什么进展吗?”
“哦!你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苦无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略带焦迹的纸条,小心翼翼地递给了瑞霜。
瑞霜一边接过纸条,一边疑惑不解地问:“这是什么?”
“你看看就知道了。”苦无与之无缝衔接道。
由于这张小纸条是苦无于火海中所救下的冰山一角,其中的内容少之又少,所以瑞霜仅仅是稍稍瞥了一眼,便已经一目了然。
只听得她目瞪口呆,倍感诧异地脱口而出道:“巷二十一号?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苦无意味深长地说,“但这是我从荣千富书房的暗室中带出来的?”
“暗室?”瑞霜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就跟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似的,脸上写满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