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霜姑娘,你别开玩笑了。”苦无轻声细语地婉拒道。
而瑞霜的态度却是相当强烈,径直瞪大了眼睛,神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义正严辞地说:“我没跟你开玩笑!小和尚,我是认真的。你在神宗,还要受同门的气,受师父的责骂,但你若是跟我回了静帘宫,那一切就都不一样了!我们甚至可以苍山洱海,逍遥自在!”
苦无顿时慌了神,下意识地转过身,背对着瑞霜,还不管不顾地往前走了一步,躲得离瑞霜远远的。
“瑞霜姑娘。”苦无皱着眉头,左右为难地说,“我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师父需要我,神宗需要我,江湖正道和天下百姓都需要我。我若是走了,便成了一个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辈,这是我万万不能接受的。”
瑞霜迫切地追上前去,心急如焚,苦口婆心地劝说道:“什么江湖大义,什么苍生疾苦,这些与你有什么关系?你连你自己都照顾不好,却还想着别人?你想着别人,别人又可曾设身处地地考虑过你的处境?我真替你感到不值!”
苦无眉梢一紧,咬紧牙关,狠下心来,厉声呵斥道:“别说了!瑞霜姑娘,你不会明白的,今日师父与我说了很多,对我寄予厚望,我更是不能选择逃避。我既身怀灭魂之力,理当扛下重大的责任,不能让他们大失所望。”
瑞霜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长舒一口气,不仅眼眶变得红润,就连情绪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只见她噙着泪光,忧心惙惙地哽咽道:“我怎么不明白?我清楚得很,你心中只有大道,全然忘了那些在乎你的人。”
“瑞霜姑娘,我也想过普通人的生活,但是……但是我没有办法,那是我的使命……”
瑞霜深吸一口气,面不改色地振振有词道:“小和尚,你的人生不是由别人决定的,而是由你自己决定的。你明明可以过闲云野鹤一般的生活,却偏要回到纷纷扰扰的神宗。这大千世界除了神宗,难道就没有你的容身之处了么?”
“我回神宗,不仅仅是为了天下苍生,也是为了我自己。”苦无无可奈何地说道,“倘若我真如瑞霜姑娘所言,走遍万水千山,只怕所过之处,只会生灵涂炭。而我在神宗,尚且可以静心修炼,即使灭魂之力发作,也不会伤及更多无辜的百姓。”
“即便是这样,你还不如跟我回静帘宫,跟我师父待在一块儿,远比你在仁和宫要好得多。”瑞霜坚持不懈地劝道。
苦无长叹一口气,微微一笑,愧疚难当地说:“我和神剑仙毕竟不是师徒关系,长时间地留在他的静帘宫,只怕会给神剑仙徒添烦恼,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怎么会呢?”瑞霜眨着无辜的大眼睛,理直气壮地说,“师父陂湖禀量,胸宽似海,气度恢宏,你留在他静帘宫,他根本不会介意。”
苦无面带微笑,识趣地双手作揖,毕恭毕敬地感激道:“多谢瑞霜姑娘好意,小僧心领了。”
瑞霜不禁“啧”了一声,伸出一只手,指着他的鼻子,认真严肃地问:“你不信是不是?我说的可都是真的!师父不仅没有不待见你,相反,师父还很欣赏你呢!”
苦无的眼神当中闪过一道亮光,出于本能,激动地脱口而出道:“真的?”
“千真万确!”瑞霜相当笃定地说道,“你单单只是看了一遍,就记下了师父的雷葬剑法。在场这么多人都没学会,可偏偏就唯独你一人学会了。你说,他怎么能不欣赏你呢?”
苦无笑着笑着,又突然变了脸色,有所顾虑地说道:“可是神剑仙的雷葬剑法向来不可外传,他能传我这套剑法的口诀,已经是网开一面。欣赏归欣赏,我若是一再缠着神剑仙,怕是显得有些厚颜无耻了吧……”
“你怎么能这么想?”瑞霜有条有理地否定道,“师父说一不二,大度得很,既然传你这套雷葬剑法的口诀,便是信得过你,又怎么会对你有所偏见呢?”
苦无长叹一口气,苦笑两声,慢条斯理地说:“瑞霜姑娘,多说无益,你不必劝我了。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只是我已答应师父留在这里。若是走了,怕是师父不会善罢甘休。届时处理起来,可就要麻烦得多了。”
瑞霜一听这话,瞬间就不乐意了,只得撅着嘴,气鼓鼓地嗔怪道:“你这和尚,真是个木鱼脑袋,半天转不过弯!”
苦无面对瑞霜的斥责,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而是下意识地伸出一只手,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紧接着,瑞霜又言归正传道:“对了,师父传你的心法,你近日可有练习?”
“呃……”苦无不自觉地抬起了头,眼神向上瞥,仔细地想了想,最终迟疑地开口道,“因为这段时间,我感觉身体没有什么大碍,体内的灭魂之力也已经安分下来,所以自从我离开了静帘宫后,似乎就没再练过。”
“你看看你,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瑞霜焦头烂额地责怪道,“灭魂之力强大无比,它可比你圆滑得多了,你怎么能就此放松警惕呢?想来定是因为如此,才会让灭魂之力有机可趁,趁虚而入,所以你方才才险些再度失去理智。”
“这……应是不会吧?”苦无提心吊胆地说道,“我在静帘宫时,向来有日日夜夜地勤学苦练,这才出来没多久,就又发作了,哪有这么快?”
瑞霜一听,皱了皱眉,一手伸出两指,来回摩挲着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