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才慎重地开口道:“个中缘由,我也不甚清楚,只觉得我是睡了一觉,一觉醒来,便是出现在一个不知名的村庄里,然后我仔细回想之前发生的种种,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下的罪过,于是乎,便有了今日的负荆请罪。”
方战岩不由得眯起了眼睛,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他一番,总觉得苦无有所欺瞒,却是察觉不出任何端倪。
紧接着,方战岩再度质问道:“苦无,你消失的这一个月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定要如实告知于我,倘若与实情不符,后果堪忧呀!”
苦无怔了一下,身子一颤,吓一大跳,生怕被战岩师叔瞧了出来,不过他强装镇定,泰然自若地说:“弟子所言,句句属实,绝不敢有所欺瞒。”
方战岩深吸一口气,苦无守口如瓶,自己拿他实在没有办法,也只好就此作罢。
“怎么了,战岩师弟?”祭风道人诧异地问,“难道是有什么不妥吗?”
方战岩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地说:“掌宫放心,我就是随口一问而已,并无任何不妥。”
祭风道人默默颔首,满意地说:“那便好,那便好。”
吴谋小心翼翼地问道:“苦无,那你现在感觉如何?”
苦无想了想,迟疑地说:“与往常一样,没有什么感觉。”
“怎么会没有什么感觉呢?”祭风道人认真严肃地说。
苦无顿时慌了神,还以为师父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妥之处,谁知他竟只是皱着眉,苦着脸,忧心惙惙地说:“方才你挨了我百余鞭,伤口岂是这么容易就可以恢复的?现在一定是疼痛难忍吧?”
苦无轻声笑了笑,毫不在意地说:“师父无需担心,区区小伤,不碍事的,只是弟子先前被灭魂之力控制,希望没有伤到师父和二位师叔才是。”
“诶!你放心吧。”祭风道人把手一挥,坦坦荡荡地说,“我们三人没事,更何况,经过这一月有余的调养,我们的功力都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原以为让你恢复理智还要费尽心思,结果现在你突然好端端地出现在我们面前,我们不知道省了多少工夫呢!”
苦无点了点头,从容不迫地说:“师父和师叔们没事就好,否则我这心里,当真是过意不去,惭愧难当。”
“好啦。”祭风道人称心如意地说,“你先回仁和宫吧,慕功可是一直在等着你呢,相信他见到你,一定是心花怒放,喜上眉梢呀!”
随后,祭风道人又向身旁的两人问道:“二位师弟,你们也没什么事了吧?”
两人冲着苦无点点头,轻声一笑。
而后,吴谋又提心吊胆地提醒道:“苦无,你若是觉得身体有任何不适,一定要及时地告知我们,知道吗?”
苦无点了点头,双手作揖,坚定不移地说:“是,弟子遵命!”
“嗯,下去吧。”吴谋吩咐道。
“弟子告退。”
三人同样望着苦无离去的背影,心中却是有着不同的打算。
祭风道人如愿以偿,吴谋放心不下,方战岩图谋不轨。
苦无此番平安归来,看似是称心遂意的结果,实则一切的一切,才刚刚拉开序幕……
……
祭风道人若有所思地向方战岩问:“战岩师弟,方才见你这副首鼠两端的样子,像是有什么心事啊?”
方战岩镇定自若地答道:“哦,没有,掌宫误会了,只是苦无回来得太过突然,有些令我意想不到罢了,总而言之,灭魂之力,非同小可,一旦爆发,凶多吉少,危如累卵,掌宫还需多加小心,随时留意,保持警惕才是。”
吴谋表示赞同地说:“师兄的想法与师弟的不谋而合,苦无突然回归,实在太过蹊跷,掌宫须得处处小心,不可太过大意。”
祭风道人无可奈何地苦笑两声,嗔怪道:“你呀,就是戒心太重,什么事都往坏处想,连带着我,也整日活在担惊受怕之中!”
吴谋固执己见地双手作揖,义正严辞地说:“苟大意得,不以小缺为伤。无论如何,还请掌宫一定当心!”
祭风道人蛮不在乎地敷衍道:“知道了,知道了,我多加小心便是了。”
……
紧接着,苦无便回到了仁和宫,发现大师兄正在院落里干坐着,抬头望天,痴痴傻傻地发着呆,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苦无轻声一笑,迈着轻盈飘逸的步伐,缓缓向他靠近,企图给他一个惊喜。
谁知就在苦无即将靠近慕功之际,慕功却猛然惊觉。
只见他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起来,猛地把手往桌上一拍,执过桌上的流青,飞快地转过身子,大喝一声:“谁!”进而不由分说地把剑朝那人刺了过去。
情急之下,苦无火速地侧过身子,一手伸出两指,抵在流青的剑身上,并扭过头,冲着大师兄微微一笑,饶有兴致地开玩笑道:“许久不见,大师兄的剑法是愈发的精妙了。”
慕功定睛一看,瞬间乐开了花,脸上不禁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惊喜万分地脱口而出道:“师弟!”
“大师兄!”苦无兴高采烈地喊道。
慕功赶紧收起了流青,二话不说就迎上前去,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两人拥抱在一起,苦无却不由得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