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构的心立刻就被这句话揪起来了,果然,还没容的他多想,准备起驾的吴乞买不假思索的说,“两个人而已,你竟然污我五弟偷你的印!准了。”
娄室不放心,站在那儿朝吴乞买示意蒲里衍,吴乞买道,“怕你就别带。”
娄室哭丧着脸道,“我的六位夫人还在他船上呢!弄不好再被他了顶数儿,他可威胁过我不止一回了。”
吴乞买道,“朕的面子蒲里衍会给的。”
赵楷和朱凤英的两只手紧紧的抓在一起,无助的往这边看。
大哥赵桓不知躲在谁的身后,人群中传出来擤鼻涕的声音,委屈的哽噎。
娄室道,“皇上,四太子的这些手下都是生马蛋子,四太子专门把他们放出来的,自己养伤又不担责任,蒲里衍什么事不敢做!他说不认的我便敢捆了我,他也说过不认的皇上,那……”
吴乞买怒道,“放肆,朕给你脸了是吧?”
赵构脸色很不好看,对娄室说道,“皇上的话谁敢不听,可元帅你为个女人污蔑了辽王殿下,又来污蔑四太子,这个我就不能忍你了!”
斜也道,“幸好去黄天荡的不是娄室,要不然,我看一个人都够呛回来!”
娄室争辩道,“陛下!我没了金印回燕京怎么和大勃极烈说?怎么回川陕指挥战事?连谋克往上的腰牌都是皇上亲颁的,我恐怕连命令都传不下去了!我为的是女人吗?赵桓是宋主,朱凤英是皇后的妹子,我再不带他们回去,那些孛堇、谋克也就不会服我了。”
吴乞买道,“你以为金印是豆腐刻的,你不小心弄丢了朕还没斥责你呢!朕想给你补,也要回上京找工匠们去做,快带上你的人走吧。”
娄室在村子外面已经招集了旧部,四十人的规模,此时他朝手下挥挥手,到人群中拉赵桓和朱凤英,赵构无能为力。
吴乞买给娄室的面子真足,还给了他一驾车子。
朱凤英让人拉出来时屡屡回头看赵楷,看赵构,赵大哥是被人从人群儿里架出来的,两条腿都软了,涕泪交流。
赵楷握着双拳,悲忿难以掩饰,但他知道,此时连九哥都不能妄动一下了。
如果为了赵桓和朱凤英两个人再去拦挡,哪怕多说一句话,吴乞买都会不满,弄不好更会产生怀疑,因为吴乞买已然发过话了。
他怎么可能因为朱凤英一个人,而坏掉韩州这么多人脱离虎口的机会呢?更别说人群里面还有太上。
九哥从南边带人过来,途中的艰辛和风险不可能因为朱凤英而功亏一篑。
可是他的朱凤英就这么落入虎口里吗,得一个像四妹赵福金那样的下场。
娄室欢天喜地的要走,赵构不放心,冷冷的问他道,“元帅你还走不走沈州?”
娄室惊疑的止步,外强中干的看蒲里衍,“我为何不能走沈州?”
赵构提醒道,“船上还有你一百个人和六位夫人呢,元帅不管他们,难道是要我将他们带到淮河去?我的人可以不为难她们,但元帅你让我再去拦着王妃们我可不敢,里面有四王妃。”
说着说着,赵构从怀里掏出一块什么东西,看也不看的丢给娄室。
娄室接过来一看,脸色当时就变了,那是一块带着血的丝绢帕子,质料上乘,上边绣着一只羽毛艳丽的鸟儿,嘴里衔着一支树叶儿。
娄室一眼认出那是他大夫人用的,上边的血迹斑斑点点,此时都已干了。
赵构道,“夫人们和二王妃、四王妃、八王妃很不对脾气,我为了护着你夫人已经挨过八王妃的捶了,回去时更要人多手杂,这不是为难我吗。”
吴乞买道,“四王妃?她们怎么也来了?”
赵构道,“回皇上,四王妃本来要回上京拜望皇上,恰巧在半路上遇到了我们,四殿下的伤势我瞒谁都不敢瞒四王妃,再说她早就知道我……不会撒谎。”
娄室匆匆的道,“我注定会去接上夫人同回燕京!”
赵构道,“元帅既去接人,便帮个忙替我们押这些人一起走吧,”说罢,扭身冲太上、赵楷那些人挥挥手道,“都跟着元帅走!”
赵构相信凭着娄室大夫人、二夫人那样的姿色,娄室舍不得丢下她们。
但是随即又有了个新问题:临津倚的那点儿人可不知道这里是怎么回事。
大半夜的,突然看到是娄室押着这些人走过来,万一两下里起了冲突,地方离着村子可就太近了。
赵构跟着去也不敢保证能够避免,御营司的三十人有这个应变能力吗?
但为了朱凤英,赵构实在没有别的法子。
朱皇后!你在泉下知不知道九哥的苦心!
吴乞买的几千人还在村中未走,临津倚万一乱起来可就坏了大事,三五千人脱了靴子扔在清河里,眨眼间都能铺一条路出来。
可能吴芍药连抽跳板、转舵都来不及。
好在村外有张宪,让张宪随着娄室同行,只要在临津倚的石堡下边喊一声“我是张宪”,石堡上边也就知道怎么做了。
赵构还要送一送金国的皇上,想办法让他快一点儿走,既有了依依不舍的味道,又说明自己的心不虚。
万一临津倚的方向先乱起来,张宪照样可以让娄室再喝一壶,但张宪也阻止不了动静会传出来,恐怕那时,赵构和高宠就真得要上演活捉吴乞买的大戏了。
他看了三哥赵楷一眼,此时赵楷的神色看上去已经好多了,看回来的眼神里有着难以置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