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此时。
整个参合山庄内琴声大作。
所有摆放的丝弦乐器一起共鸣。
老夫子等人听闻起身直奔水月小筑而来。
今日的水月小筑没有笼罩在云雾之中,反而就这么和松风小筑对立而现,
入画一抹影。
对坐。
抚琴。
是一种抒怀,是一种淡远,然然白色的檀香烟绕带有云纹的衣袍。
传出古琴之声。
竹影摇曳,一声轻嗽,琴声启幕婉婉而诉,巍然高大背影,琴者悠然。
对坐的少年正是随遇。
想必是刚苏醒不久,衣袍还只是随意披着外衣,中衣还是睡觉的那一件,带有点点腥红。
琴者抚琴一拨。
转眼
通月生潮澜,波涌万叠翻。
几声琴声飞跃,多少情谊翻腾,正值扰乱之际。
铮然一声,人弦俱寂。
“师尊,此次我杀了郑常侍......”随遇还待继续说。
“错不在你”敦煌君手压琴弦直接开口了。
“你好好稳定内息,稳住境界才是正事”说话眉宇间多有关怀。
“随遇,琴亦能达至境,天地一响,兴礼乐大道。现在在你的认知内,何为琴道。”敦煌君一挑眉直视随遇。
“我即琴,琴即道,身心是琴,身心入道”随遇思考后谨慎回答。
“形而上形谓之道,形而下形谓之器,你即琴,何解,演于我看”敦煌君追问了一句。
随遇轻抚身前的号钟。
起手挑弦,弦动如拨弓弦,劲发一声引一杀,似平岗踹流,弹出激昂之声。
忽而左手一扫,琴声回响,由平转险,似奇似玄,纷乱中凝神听的一丝杀伐之气。
“道在指间心上,琴即众人之音”敦煌君开口说了一句。
乍然,随遇拨弦之手,由急人缓,琴声以百流归海,收敛先前的杀气。
“琴之道,音律也。宫商角徵羽,君臣民事物。先圣伏羲造琴,文王武王加文武二弦,以礼乐教化万民。五音不乱则天下礼乐不崩。”敦煌君之语落,一抚焦尾琴联决而奏。
随遇闭眼而入琴境心间之意象。
手中跟着敦煌君调子慢慢而抚。
意识之境中,天上忽现湖水成弦,此时敦煌君高大法相云手一拨,正是大音希声之境。
弦声之扣心弦,若心间一线被扣掌中,勾拨撩抚弹尽在弦上,听闻敦煌君沉声传来;
“宫乱则荒逸,君主骄横。商乱则疲惰,其官渐坏。角乱则忧愁,民怨不止。徵乱则哀衰,其事倾覆,羽乱则危矣,其财散尽。王臣民事乱,天下分崩离析。
琴也,乐也,教化天下万民也,以礼乐载天下。天下乱,弹指间拨乱反正。
你之琴,大声不震华,细声不溟灭。资质上乘,但杀心太盛;若要近乎得道,需谨守本心”
随遇再睁开眼,只见得敦煌君凝神微笑不语。
原来这便是心间传道,无上秘。
不立文字,教外别传。
只见敦煌君难得一笑,停顿一下又是一笑,但见笑脸而无声。
无声胜有声。
随遇接着抚琴,一曲度难在指间挥洒,却是不出半点琴音。
远处的人看的磨砺两可,是不懂亦是不明。
老夫子叹息一声:“此子已得真传!”
别人看不出,他却是能看出此时随遇指法演示的正是慕容世家最难的渡难曲。
看了一会众人散去,敦煌君轻声开口道:“今日索性把弦杀术教于你,你也满足了学弦杀术的条件了。”
敦煌君说罢手间化出了大音希声这件灵器,随遇也是从一气乾坤袋中拿出了大象无形,刚好是同炉而作的两件灵器终的在水月小筑聚首。
这一刻的姑苏城桃花坞纵横峰。
对弈亭间道隐纵横子,儒藏卿万卷,释尊法明王三人对坐。
道隐纵横子正在冲茶,在炭炉上煮的一锅沸水浇淋茶壶,顺便烫杯。
这个时候释尊法明王开口:“茶”
儒藏卿万卷接道:“香叶,嫩芽。”
道隐纵横子:“慕诗客,爱僧家。”
释尊法明王:“碾雕白玉,罗织红纱。”
儒藏卿万卷:“铫煎黄蕊色,碗转曲红花。”
道隐纵横子:“夜后邀陪明月,晨前命对朝霞。”
释尊法明王:“洗尽古今人不倦,将知醉后岂堪夸。”
一首一七令茶吟过,道隐纵横子堪堪把茶杯烫好,用茶君子中的捏子夹出滚烫的沸水中。
释尊法明王对看一眼道:“道隐,第一局棋将和正道至尊下!这是权当娱乐还是姬道兄的意思,要再次掀起正魔之争。”
道隐纵横子:“非是算计,姬道兄都是堂堂正正的论道。这种小事又怎会入他的眼,他下的那一局视天下众生为棋子。怎么可能落子这小小的对弈亭。”
释尊法明王:“眼下就快是世局争子,只是苍生那堪,吾佛慈悲,天佑道兄不知他是何打算。就算我等三人合力也只能勉强再开一剑,终究是元神灵识不完全的残身,先天不全。”
儒藏卿万卷:“天佑道兄是不能临凡的,此刻的这个世间承受不起那么大的代价。”
正在说话间天象风云涌动,龙虎风成。
下一刻竟然白昼瞬而变成茫茫月色。
桃花坞的禁止形同虚设,天际降下一抹月华一瞬而逝。
释尊法明王和儒藏卿万卷瞬身而出对弈亭,来到那片月华落下之地。
这时候的鱼龙鲤被吓得惴惴不安,整个龙身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