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三郎懵了。
下意识看向喻晚。
喻晚讶异的看向谢三郎,昨日他身上的那股子脂粉香,又浮现在心头。
“谁?”喻晚询问流莺,“哪家小姐?”
流莺摇一摇头:“没有说。奴婢不认识,瞧着眼生。”
喻晚眉心微微一蹙,离京之前的一年,她三年孝期一满,沈明棠带她参加宴会,就连宫宴也出面过,京城里的千金,数得上名号的基本见过,流莺不会认不出来。
她不禁想到谢三郎身上的酒气,莫不是烟花柳巷里的女子?
“你去见见吧。”喻晚取来一身干净的衣裳,捧到谢三郎的面前,“三哥哥一身酒气,可要先去洗漱?你若怕那位姑娘久等,我让流莺将她请进来等?”
“不、不用!”谢三郎心烦气躁,胡乱的套上衣裳,都没有好好整理,就快步去往谢府门口。
喻晚紧了紧手指,望着谢三郎急促的脚步,似乎怕那位女子久等了。
谢三郎的话,方才的话在脑中回荡。
他若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可会原谅他。
“小姐,您别多想,三公子不会变心。”流莺为谢三郎解释一句。
喻晚在生意场上磨砺过,早已不是当初天真的小女孩儿,多少有一点城府和心机。
“我相信他不会变心,我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对感情一事倒有一些见解,三哥哥若对我没有情意,不至于会隐瞒我。”喻晚倒是很相信谢三郎的人品,他喜欢便是喜欢,不爱便是不爱,不会吃着碗里,惦记着锅里的人。“可是再规矩的人,防不胜防,架不住旁人算计他,让他犯错。”
流莺一时没有听懂。
喻晚却是抬步去往门口。
谢三郎叉着腰,站在石狮子处,望着不远处站在马车旁的玉灼。
玉灼一身粉色的长纱裙,生的花容月貌,两弯远山黛眉,一双含情目波光潋滟,娇艳的红樱唇,肌肤白若脂膏,她瞧见谢三郎的一瞬间,眉目含笑,腰肢款摆,风姿绰约的走过来。
“三公子,鸨妈将我的东西收拾好,命人将我送过来。她说我不是楼里的姑娘,不能在呆在百花楼。我自小父母双亲亡故,孑然一身,没有去处。”玉灼神情哀婉,泪光点点,楚楚可怜道:“我、我不求一个名分,只希望三公子能给我一个安身之处,就算是一间僻静的小院都可以,我绝对不打扰你的生活。”
谢三郎头都是大,盯着玉灼雪白脖子上的红点,碰了人家的清白,不负责任,谢三郎良心过不去。可真的接到府里来,他和喻晚就完蛋了。
他进退两难,顿时想出一个折中的法子:“出这样的事情,实在非我所愿。既然坏你清白,我给你置办一间宅子,给你一笔钱,就此做个了断。你若想离开京城,我将宅子换成银子给你。”
玉灼怔然看向谢三郎,泪水涟涟,不言一语。
一旁的婢女开口道:“三公子,您将我们小姐当做什么人?她被家人卖到青楼里,一直是淸倌儿,卖艺不卖身。鸨妈怜惜她,她及笄了,将人给拍卖了,不是卖给人做奴婢,是卖给人做妾。”
“你不想要小姐,为何将她拍下来,坏她的清白?这不是逼她去死吗?”
玉灼默默的垂泪,屈辱地说道:“三公子,沦落风尘也非我所愿,我能够做的就是拼死护住自己的清白,保有自己的风骨,您却这般折辱、轻贱我。”
“姑娘,自己自重,方才得人尊重。”喻晚从府里踏出来。
完了!
谢三郎自暴自弃的捂住脸。
喻晚看都不看他,眼睛明亮的看向玉灼:“姑娘若当真有风骨,便不会自甘轻贱给人为妾。三哥哥给你一笔丰厚的银两,纵然你不是清白之身,也能嫁给人为妻。”
她语气绵软,可却针针见血:“你若为人妻,才会被人以礼相待,给予该有的尊重。你做妾,自己的孩子都不能叫你一声娘,你得称呼他们为少爷、小姐,这就是你所谓的风骨吗?”
玉灼被噎住,却是不说话,娇娇柔柔的啜泣,忍受着委屈。
谢三郎压根不吃这一套,焦急的拉住喻晚的手:“晚晚,我没有,你知道我酒量不好,醉的不省人事,像昨夜一样,醒过来她……她就在我的床上。”
玉灼低声说道:“三公子买下我,我便留下伺候,谁知……”
“噗嗤”一声,喻晚笑出声,“姑娘恐怕有一件事不知晓,三哥哥醉了酒,雷都打不醒,成了一只软脚虾,站都站不稳,更别说与你做那种事。”
玉灼面色大变,呐呐道:“我是初次,将他的背抓烂了。”
“三哥哥背上的伤是怎么抓出来的,全凭你一个人说了算。不过……我有一个法子,可以证明三哥哥究竟有没有毁你的清白。”喻晚看一眼谢三郎,故作镇定的对玉灼说道:“我们去百花楼,我出银子给楼里的寻欢作乐的人,将他们灌得烂醉如泥,若是能成事。我便说服三哥哥,让你进谢府的门。若是成不了事,讹诈国舅爷的罪名,姑娘得担上了。”
玉灼心头一紧,万莫没有想到喻晚这般伶牙俐齿,反应这般快。
婢女屈辱道:“你是什么意思?一个清白的姑娘,怎么会拿自己的名声诬赖人?你也不过是一介商贾之女,比我们小姐又好到哪里去。”
“闭嘴!”谢三郎脸色冷下来,将喻晚护在身后,容不得任何人诋毁她:“晚晚是什么身份,何时轮到你们置喙?我未曾轻贱你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