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裴之目光一暗,灼灼的盯着她看,尔后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喉结微微滚动,低声说道:“不用,我身上血腥气重,会冲撞你和孩子。”
沈明棠眼珠子一转,“噢”一声,点点头,“行,那我在这等你。”
谢裴之低低“嗯”一声,取来衣袍去往温泉池。
脱掉衣袍,修长紧实的长腿迈进池水里,整个人浸进去,温暖的池水将他包裹住,谢裴之微微刺痛的眼睛,都得到纾解,大脑也清醒些许。
谢裴之在宽大的池子里,畅游几圈,“哗啦”一声,从水底钻出来,猝不及防的看见坐在池边,将脚丫子放在池水里的沈明棠,他抬手抹去脸上的水,游到她的身边。
“想洗澡?”谢裴之握住她小巧玲珑的脚,堪堪一只手便能包裹住,他心中一动,忽然将她往池子里一拽,手臂护住她的腰,在她跌下来的一瞬间,将她整个人搂进怀里。
沈明棠惊叫一声,双手双脚藤蔓一般,将他给紧紧缠住。
还没有回过神来,谢裴之扣住她的后脑勺,吻住她的唇边,将人抵在池边。
他的口勿,又凶又急,唇瓣被啃噬的作痛,非但不觉得不舒服,反而涌出一种陌生异样的感觉,自己仿佛被软化成一滩池水。
沈明棠很喜欢谢裴之身上的气息,尤其是这种时候,迷得她沉醉其中,连同灵魂都在颤|栗。
谢裴之许久没有碰过沈明棠,一沾上她,便不忍放手,尤其是离别在即,两个人在这池子里,克制着撒欢儿一场。
风平浪静后,沈明棠几乎是挂在他的身上,被谢裴之抱回屋子,两个人睡一个回笼觉。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半晌。
沈明棠还没有睁眼,便往旁边滚过去,扑一个空,她陡然睁开眼睛,谢裴之已经起床,被子里还有他的气息。
揉一揉眼睛,沈明棠身子酸软,拥着被子坐起来。
“少夫人,您醒了?奴婢服侍您起身。”安夏连忙取来衣裳进来,扶沈明棠起床,伺候她洗漱梳妆。长发盘起来,安夏看见脖子上的痕迹,脸颊一红,连忙换一个发式:“大少爷在去找厉大人了。”
沈明棠一手揉着腰,有气无力道:“随他去,我饿了,想吃饭。”
安夏听到沈明棠沙哑的嗓音,脸颊更是烧红。梳好头,“唔”一声,“奴婢这就去给您端饭食过来。”
沈明棠吃完饭,便去长公主那儿,不出所料,厉寻正在陪长公主,谢裴之坐在一旁看信件,似乎在处理重要事务。
她含笑道:“娘,您和厉叔叔在欺负人。裴之今早才回来,没睡多久呢,您们就奴役他。”
“现在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多历练历练。”长公主靠在长榻上,厉寻正在剥橘子,橘络都给剥的干净,然后喂进长公主嘴里。
沈明棠挑了挑眉,看着长公主眉眼间的春色,便知她在这段感情还是挺幸福的。
厉寻低声道:“能者多劳。”
谢裴之腾出一只手,握住沈明棠的手,又软又暖,并没有凉,将人拉到身边坐下。
沈明棠凑过来瞄一眼信件,是关于西岳国的事情,事情似乎很严峻,不容乐观。
她眉眼间浮现一抹忧愁:“西岳国已经打起来了,你们明早就走吗?”
“今晚就走。”谢裴之不愿与沈明棠分别,可家国大事,匹夫有责,他必当要责无旁贷。“娇娇,你辛苦了。”
沈明棠听懂他的意思,嫁给他辛苦了,辛苦她要照顾好家人,照顾好自己。
“你是我心目中的英雄,这些才是你该去做的事情,我为你感到很骄傲,自豪。”沈明棠依偎在谢裴之的臂膀上,柔声说道:“我会在家和孩子等你回来,只是这一次,不能再像上一回那样吓唬我了。”
“不会。”谢裴之的手贴在她的腹部,便被踹了两脚,眉眼温柔道:“等小家伙出生,我必定会回来。”
“只要你平安。”沈明棠心说:无论多久,我都等你。
长公主看着腻歪的小两口,心里也涌出不舍之情。
“你没有要说的?”长公主将手里的一瓣橘子,塞进厉寻的嘴里,“今晚就走,一起吃个晚饭,你多看顾着一点女婿。”
厉寻回味一下“女婿”两个字,唇边浅浮一抹笑意,“我是他的长辈,必定会照顾。”
“可他是你的上峰。”长公主毫不留情的打击厉寻。
“他也得喊我一声岳父。”厉寻握住长公主的手指,在唇瓣间印下一个口勿,“这个身份,便值得我去守护。”
长公主心底一片柔软,“你傻不傻啊。”
厉寻没有回话,目光柔和的看着她的肚子,嗓音醇厚:“我先预习。”
“生个小子。”长公主也喜欢女儿,可希望是个儿子,“到时候保护姐姐。”
“都好。”
厉寻没有意见,只要是魏淮真给他生的,男孩女孩都一样。
一家人坐在一起吃晚饭,谢裴之带着沈明棠回谢家。
谢家的血迹已经清理干净,谢父、谢母全都接回家来住。
谢裴之与谢三郎、永安候一同出征。
大家齐聚在前厅道别。
真正到这一刻时,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谢母眼泪盈眶,夫妻才相聚不久,便要再度分离,尤其是之前一场战事,生生分离十几年。谢母心里有阴影,她只是握住永安候的手,一个字都不说,含泪注视他,似要将他的音容全都刻进脑子里。
永安候轻轻拥住谢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