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堂上下打量他一眼,直白的说道:“这位兄弟,你知道那位姑娘是谁吗?她是福源县首富沈大善人的千金。看见了吗?她身边的男子是她的未婚夫,两个人金童玉女,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你的心思歇了吧。”
谢裴之双目一沉,转身离开,他只是报恩。
站在街角,谢裴之回头望过去,看见她惊喜的接过糖葫芦,轻轻咬一口,眼睛弯成月牙,甜甜的笑开了。
她明媚的笑容,十分有感染力,谢裴之的唇角不自知的弯了一下。
谢裴之睁开眼睛,天空翻着鱼肚白,他抬起右手捏一捏眉骨,稍稍清醒一点,垂下眼帘望着怀里睡颜恬静的人儿,不禁回想到方才的梦境,太过真实,仿佛发生过一般。
他的脸色不太好看,不知是不是秦玉章的话起到影响,所以在梦里,沈明棠与他是未婚夫妻。
尤其是沈明棠少女含情,她是真的喜欢秦玉章,将她的小像糖人捏给秦玉章,谢裴之就想将秦玉章给捏爆了。
想到梦境中,谢三郎的死,心情更加阴郁。
谢裴之将沈明棠枕着的手臂抽出来,他坐起来,视物没有好转,反而眼前的薄雾更浓厚一点,不再是白茫茫的,似乎黑沉了一点。
他掐一掐鼻梁,准备去找谢茯苓,是不是受炸药爆炸影响。
谢裴之穿上衣裳,沈明棠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抓住他的袖子,“你去哪里?”
“我去看看爹娘。”谢裴之在她额间亲一下,给她盖好被子:“你再睡一会。”
“唔。”沈明棠卷着被子,翻一个身沉睡。
谢裴之嘴角微微勾起来,那只是梦。
她九岁便病了,嫁给他之后才病好,绝不会那样对秦玉章。
谢裴之去给永安候和谢母请安,随后去往谢茯苓的院子。
谢茯苓正巧从外回来,看见谢裴之站在院门口,“大哥,你不舒服吗?我刚刚去给周姐姐看病,夜里她发高热,伤口有些发脓。”
“她情况如何?”谢裴之想起救出周蓁蓁,她的精神状态不太好。
“豫王是个变态,嫁给他日子并不好过,受尽了折磨,她精神情况不乐观,需要人陪伴开解。”谢茯苓见到过周蓁蓁活泼开朗的模样,如今容易受惊,披头散发的缩在床脚发呆。守着她的婢女说夜里会无缘无故的哭泣,屋子里要点灯,害怕黑暗。
“我将她的情况告诉周大人。”谢裴之与谢茯苓进屋,坐在凳子上。
谢茯苓拉着凳子坐在他对面,握住谢裴之的手,一边号脉,一边说道:“我昨日不知道他的情况,将我给撵出来……”谢茯苓脸色一变,凝重的看向谢裴之:“大哥,你的眼睛……”她取出一块帕子,问道:“这是什么?”
“我看得见大致轮廓,颜色艳丽能分得清,颜色浅,看不见。”谢裴之揉一下眼睛,那层雾非但不散,还有渐浓之势:“能治吗?”
“不确定。”谢茯苓掐一掐手指,让自己别慌,“大嫂知道吗?”
“暂时别告诉她。”谢裴之靠在椅背上,“你先治。”
“你的眼睛受到损伤,我想针灸,待会去翻书,看看能否找出别的法子。”谢茯苓取出银针,指使谢裴之躺在榻上,给他针刺穴道:“会有酸胀的感觉。”
谢裴之嗯一声。
这时,门仆进来通报道:“四小姐,宫里来人,给您送来礼物。”
谢茯苓将最后一根银针扎刺进去,回头看见门仆手里的匣子,她接过来:“有留话吗?”
“不曾。”
谢茯苓摆摆手,示意门仆退下。
她打开匣子,里面是一套金首饰,耳珰一只是捣药罐,一只是药杵,项链是一个袖珍小药箱造型,手链上的造型就更多了,细小的流苏上坠着药碾子,药锄,银针包,串铃等,特别的精巧别致,很合她的心意。
秦王这是花了巧思。
谢茯苓垂下眼帘,将首饰全都装进匣子里,不知道他的伤势如何。
谢裴之见谢茯苓出神,望向皇宫的方向,他低声说道:“秦王昨日与我说,安排你进宫给他治伤。”
“不去。”谢茯苓将匣子放在多宝阁最上层,坐在谢裴之身边,检查他的眼睛:“宫里有太医,我给你治眼睛,如果看不见了,大嫂得多伤心。”
谢裴之沉默不语。
谢茯苓眼睛瞟向多宝阁上的匣子,抠着手指头,小声说道:“我就勉为其难的去给他治伤,每日去一个时辰,不耽误给你治眼睛。”
谢裴之:“……”
女大不中留。
谢茯苓惦记秦王的伤,又寻思找太医商议,谢裴之的眼睛治疗方案,若是没有法子的话,她想,从里头找医书。
两刻钟一到,谢茯苓将银针拔出来,放进针包里,写一个药方子,递给婢女让她去抓药、煎药。
“大哥,你最好告诉大嫂,她心里有个数。”谢茯苓收拾一个药箱,问谢裴之要来进宫的同行玉牌,让门仆套上马车,她进宫去。
谢裴之服完药,派人通知周大人,请他们过来探望周蓁蓁。
“少夫人在何处?”谢裴之询问下人。
“周小姐那儿。”
谢裴之去往周蓁蓁住的厢房。
沈明棠和周蓁蓁坐在院子,两个人在低声交谈,他站在门口等候,没有再进去。
“蓁蓁,你娘今早递消息过来,想要见你,你可要见他们一面?他们很担心你的情况。”沈明棠柔声劝道:“你不想见他们,怕他们伤心,见不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