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棠心里“咯噔”一下。
“还有谁在里面?”沈明棠心里不好的预感,即将要应验,心脏咚、咚、咚的急骤跳动,“我们就坐在外面等,不去内室打扰太医。”
侍卫没有回答沈明棠,也没有移开,用手里的佩刀横挡住。
沈明棠与皇后对望一眼。
皇后接收到沈明棠要表明的意思,皇上受人挟制!
秦王离开京城,赴盘龙山处理事务。
皇宫落入曹庭渊手里,便是由豫王掌控!
今日必须要进去,若不然皇宫就要变天了!
眼下已经错失良机!
“放肆!”皇后怒斥一声:“本宫是一国之母,皇上龙体抱恙,本宫自该亲手照顾皇上。让开!”
“皇后娘娘,属下奉皇命行事!”侍卫寸步不让。
皇后脸色陡然一沉。
“吱呀”一声,门由内打开。
太后身边的雪琴,施施然出来。
“皇后、殿下、谢少夫人,太后娘娘有命,谁都不得在外喧闹,请您们回去。待皇上病情稳定,再来探望。”
太后的命令?
沈明棠眼中闪过怀疑。
皇后心中微微一动,平复激动的情绪,镇定的问道:“皇上如何了?”
雪琴道:“还未苏醒,太医在救治中。”
“太后娘娘呢?”皇后目光望向殿内,门只开一条缝,视线所及只有空旷的前殿。
雪琴面容染上担忧之色:“太后娘娘年岁大,受不得刺激,皇上突然吐血昏厥,她一时接受不了,凤体欠安。”
皇后蹙眉,还想再问里头的情况。
“咳!”
殿内响起一声咳嗽。
雪琴福身,低垂着头,退回养心殿。
曹庭渊缓步走出来,眼尾被眼线描的很长,细长的眸子眼白占据大半,黑色的瞳仁很小,透着一丝阴邪,他脸上怪异的笑容,让人很不舒服。
“皇后娘娘,皇上方才苏醒片刻,他有命令,谁都不见。”曹庭渊阴冷的目光扫过沈明棠,在长公主身上停顿片刻,声音尖锐刺耳:“谁若敢违抗命令,一律拿下。皇后娘娘、长公主殿下莫叫本座为难!”
长公主要说什么,身后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甲胄与兵器碰撞声打破沉寂。
几个人回头望过去,便见一支禁卫军里三层外三层将养心殿包围,手搭在刀柄上,仿若蓄势待发。只要有人敢擅闯养心殿,便将人给拿下!
皇后按住长公主,心中权衡一番,一行人离开。
回到未央宫,几个人盘腿坐在芦席上。
沈明棠凝重道:“我们的情况不太乐观,一开始没有算准对方的动机,以为他们只是想构陷秦王,倒没想到他们这么大的胆子,敢挟持天子。雪琴那一番话,是在告诉我们,太后娘娘的情况,恐怕也不容乐观。”
她是受到威胁,出来代“太后”传话。
东厂的势力太强大,皇上给予他们的权利,远不是锦衣卫能够抗衡。更致命的是东厂由阉人掌权,而阉人的势力能够轻而易举的渗透整个皇宫,把控住养心殿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历史上曾有十几名宫女合谋杀皇上。
曹庭渊抢占先机,皇上一天不好,朝政便落入他们的手里。凤贵妃才死,只怕豫王对他们恨之入骨,极力的打压!
皇后脸色很差,她按揉着额角,“皇上若是陷入昏迷,太后若在的话,还能够说得上话,曹庭渊不敢如何。他们早就有所准备,对太后也动了手。我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慢慢将自己的势力,渗入进固若金汤的养心殿,再找准时机,救出皇上破局。”
“得尽快!”长公主担心明帝被困的越久,越危险。
“等秦王回来再商量。”沈明棠脑子里闪过很多头绪,能够接近养心殿的人,除了太医就是李公公。
太医必定是曹庭渊的人,李公公不知有没有受制于曹庭渊。
“我们可以换出一个禁卫军,或者从每日送食的人入手。”沈明棠分析道:“送食的人,恐怕进不去,会由门口的禁卫军或者是曹庭渊的人提进去。雪琴留在养心殿,我们要联系上她,来个里应外合。”
“你的意思是得知皇上的病情,再将药从食盒里送进去,由雪琴偷喂?”皇后却觉得困难重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雪琴恐怕接近不了皇上。”
“事在人为!”沈明棠没有多言。
长公主叹息道:“父皇扶持东厂势力,打压锦衣卫,如今皇上开始重视锦衣卫,地位渐渐提升上来,却终究比不得东厂在皇宫的势力。”
先帝遗留下来的问题,明帝想要打压东厂,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本宫去找厉寻商议,他或许有办法。”长公主手指碰触沈明棠苍白的面颊,一片冰凉,“你随我一起出宫,这件事不是一日两日能够解决,先好好休息,等魏徵回来,再详谈。”
皇后吩咐凤晴送二人离宫。
谢府的马车没有走,永安候与谢母还在等沈明棠。
沈明棠心里一暖,与长公主分别,上了谢府的马车。
“娇娇,你没事吧?”谢母瞧见沈明棠,悬着的一颗心落下来,仔细检查一番,确定她没有受伤,拍一拍胸口:“你这丫头,吓坏我了,还以为宫里出大事。”
“是出大事了。”沈明棠看向永安候,将宫中的情况说给他听,叹息道:“曹庭渊把控住养心殿,太后与皇上都在他手里,朝中他们说了算。就怕时机成熟了,他们会谋朝篡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