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茯苓安排人去凤家找老头儿,老头儿并未直接送解药过来,而是给配置解药的药材,给谢茯苓自个捣鼓。
谢茯苓拿到一堆药材,附赠一颗永安候中的毒丸,便知凤老头在考验她。
她研碎毒丸,再配合解药的药材,分辨出毒丸的成分。
天光大亮,谢茯苓将解药研制出来,顺带添加几味药材,将毒丸升级一下,装进瓷瓶揣荷包里,折身去谢母的院子。
谢母守在床边,趴在床沿睡一晚。
谢茯苓进来,谢母未曾醒来,永安候倒是听见动静苏醒过来,他偏头望着谢母的睡颜,“四丫,将你娘放在床铺上睡。她腰骨一直不好,如此睡一夜有得她受。”
谢茯苓愣怔一下,相信她爹心里是真的装着娘,这么多年的事情,他都记在心底。
当初家里穷,娘生的孩子多,爹要外出挣钱,虽然请村里的婶儿照顾娘,可大家都有事儿要忙活,娘坐不了月子,累得落下腰疼病。
“这些年娘一直在等您回来,不肯离开桐乡村,这一次是大哥在京城大婚,才肯进京为大哥主持大婚。”谢母很瘦很轻,谢茯苓不费劲儿将人抱到床上:“她好不容易真的见到您,知道您还活着,太过突然,有一种不真切感,她守着您不敢睡,就怕醒来是一场梦。”
永安候抬手拉起被子给谢母盖上,喉口发涩:“你们娘几个受苦了。”
“不苦,您还活着,我们都很高兴。没敢奢想,咱家能整整齐齐的相聚。”谢茯苓瞧见永安候的时候,看他在地上狼狈的挣扎,眼泪瞬间决堤而下。“大嫂是萧长风的女儿,自小一直在沈家长大,未曾与萧家相认。萧长风当年派人埋伏您,这件事暴露出来,我们家很难熬。谢家能有如今的光景,大嫂功不可没,是她将我们家从泥潭里拉出来,血海深仇固然要报,可我们家不能忘恩。”
“大哥杀了萧长风报仇,我们选择和解,接纳大嫂,没有什么比活着的人幸福更重要。娘说您是心胸豁达的人,一定会理解我们的决定。”谢茯苓倒一碗水放在柜子上,取出一粒解药,喂给永安候吞咽下去,“您愿意接受大嫂吗?”
永安候吞下解药,喝两口水,望着谢茯苓发红的眼圈,目光很温和:“你们做的决定很正确。”
生活本就艰难,谢振北不愿意妻儿活在仇恨中。
谢茯苓松下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爹,您是侯爷,那我们不是侯府的公子小姐啊?”她搬来一张杌子坐下:“您不知道,我们家在村里,过得日子太惨了。娘要拉拔我们兄弟姐妹五个人长大,她起早贪黑,身子骨给掏空,差点一场大病要她的命。大哥是秀才功名,被人害得断了仕途。二姐为了给娘治病,嫁给村里的无赖,如果不是大嫂就被人给打死了。”
谢茯苓故意说出当年的苦日子,叫谢父知道谢母当年有多艰难,吃过多少苦,家里的孩子也被毁了几个,这一切都是卫夫人篡改他的户籍,朝廷无人找到他们一家,才会遭这些罪难。
可千万别让卫夫人哭惨几句,便轻易原谅,将人留在身边,养虎为患。
永安候望着谢母,四十多岁的年纪,便犹如五十多岁的妇人,鬓角生出白发,脸上刻满皱纹,经历风霜。他握住谢母的手,心疼、自责、愧疚交替,最后化作深深的怜惜。
谢茯苓看到永安候的小动作,两手抹一把脸,笑嘻嘻的说:“爹,娘身体里还有睡美人的毒,解毒的法子我快研制出来,怕是还有一两个时辰睡,您先起身用早饭,我去通知殷兰,让大哥、大嫂多睡一会,等晌午的时候再敬茶。”
他们家人口简单,便不严格操守这些礼数。
“好。”永安候嗓音沙哑。
谢茯苓跑出去,吩咐一个婢女与小厮,进去伺候永安候起身。
“给我爹穿正式一点的衣裳。”
永安候醒过来,宫里只怕会得到消息,定会派人来慰问。
“是。”婢女从柜子里取出从侯府收拾来的衣裳,进去服侍永安候更衣。
谢茯苓蹿去主院,殷兰坐在院子石凳守着,眼睑下布满青影。
“大哥、大嫂还没起?”
谢茯苓望一眼天色,都快辰时末了。
“谢大人辰时初起身出府一趟,回来又陪谢娘子歇下。”殷兰打着哈欠:“昨日大婚谢娘子起的早,太疲累了。”
“让大哥、大嫂多睡一会,别急着去敬茶,晌午用午饭时,再去敬茶就好。”谢茯苓搓一搓手,眼睛一片亮光:“我们家很快就要添丁了。”
屋子里,沈明棠听见窗外隐约传来的话,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厚重的帐子里只有一点光影。她摸一摸旁边,摸到谢裴之的手臂,直接转身趴进他怀里。
谢裴之伸出一条手臂,枕在她脑袋下,将她揽进怀里。
“醒了?”
谢裴之动作轻柔的按着她的腰。
沈明棠浑身软的,没有一点力气,他一按又酸又爽,还有一种酥|麻感蹿上来,手指抱紧他的脖子。哼哼唧唧的撒娇:“都怪你,我现在使不上劲,等下还得给爹娘敬茶。”她蓦地一慌,挣扎着要起来,痛得她又躺下去,“什么时辰了?我起迟了吗?”
“没有。四妹方才来传话,娘还未起身,晌午去敬茶。现在还早,让婢女去取吃的来,你垫一垫肚子,再睡一会?”谢裴之坐起身,掀开被子,沈明棠穿好红色的底衣,轻柔的给她按揉,活络一下筋骨:“力度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