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笑容很和蔼,望向从屋里出来的长公主。
长公主抬手将沈明棠鬓边的碎发抿到耳后,眼中的温柔满溢而出,“娘想亲自送你出嫁。你的人生大事,每一件都不愿意缺席。”
沈明棠抱住长公主,眼眶又酸又涩,“华西坊是我和谢裴之成亲的喜堂吗?你们太坏了,瞒的好紧啊,我一直以为是秦川和萧沐清明日成亲。”她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连忙松开长公主:“娘,我爹呢?您告诉他了吗?”
“他知道呢,在你房间等着。”长公主含笑道:“谢裴之准备两份聘礼,一份送到松石巷沈家,一份送到长公主府,他算是有心了。你爹说从长公主府出嫁,他将聘礼送到你睡的屋里。今日将嫁妆送去谢府,安床后特地找了几个奶娃娃在床上玩耍,寓意你们添丁发财。”
沈明棠面色羞涩,别人该有的她都有,只不过别人要准备大半年,她的大半个月全都准备齐全。
原来之前羡慕萧沐清和秦川,他们有自己的婚礼,她重生的时机不对,错过与谢裴之大婚,却没有料到能够弥补她心中的遗憾。
沈明棠心中涌出感动,吃了蜜一般甜:“娘,我先去看看爹。”
一扭头,沈明棠脚步匆匆回屋。
长公主府灯火通明,殷兰跟在沈明棠的身边,低声道:“我听人说嫁女儿的人家,三夜不熄蜡烛,之前以为只是房中的蜡烛不熄,长公主府整座府邸挂满灯笼,一直亮到天亮。”
沈明棠不知道这些礼,上一辈子她没有嫁过人。
眼下她有些后悔,不该定在她大婚的时候,挖坑给卫夫人下套。
她不能亲自主持了。
“娇娇儿,你可算来了。”沈大富站在院子门口,望眼欲穿,总算等到沈明棠回来,他疾步迎过来,望着沈明棠尖尖的下巴:“你瘦了。萧长风那畜生,害得你受委屈了。”
“太想爹了!”沈明棠想起那几日,心里的委屈涌出来,抱住沈大富:“爹,我上上辈子,一定是个很好的人,才有福气成为您的女儿,在您的身边长大。”
沈大富哈哈笑道:“为啥不是上辈子?”
“上辈子我也是您的女儿。”沈明棠做梦也希望她的生父是沈大富,没有那么多的坎坷与纠葛,可她知道做人不能太贪心,沈大富虽然不是她的亲爹,却胜似亲爹。更何况,她还多了一个娘亲疼爱。“下辈子还要做您的女儿。”
沈大富热泪盈眶,在心里应下:好,下辈子你做我和文娘的女儿。
“爹,我们屋里去坐。”沈明棠挽住沈大富的手臂,声音带着一点沙哑:“大嫂和大哥在家中如何?”
“他们一切安好,我们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你过好自己的日子,我们心里便很欣慰。”沈大富是真的担心沈明棠,知道萧长风不是个东西,却不知道是那样恶心的玩意儿,让沈明棠吃了不少委屈,可恨他那时回了福源县,知道消息赶回来时,事情已经尘埃落定:“谢家能待你到这个份上,这份豁达的胸襟,没有几个人能做得到,爹将你托付给他算是能放心。你在谢家的表现,爹相信你是一个好儿媳,能够担起大嫂的身份。”
沈明棠娇声道:“女儿肯定会做一个贤良的妻子,孝顺的儿媳妇,有责任心的大嫂。”
沈大富只想她做一个永远不谙世事,有人捧在手心娇宠的女孩儿。
她的懂事,让他欣慰的同时又心疼起来。
“这是爹给你压箱底的,你好好收着。”沈大富坐在长榻上,从一旁取出一个匣子,推到沈明棠的面前:“爹之前说过允你一半家业做嫁妆,你大哥、大嫂和二哥全都赞同。谢裴之如今有出息,你们不缺这一点钱财,在京城居大不易,你手里拿的东西越多,底气便越足。”
沈明棠抱住怀里的匣子,眼泪扑籁籁的落下来。沈大富是世间最好的爹,不论她日子多好,总怕她过得还不够好,给她更多的物质、金钱上东西,乃至宠爱。
“爹,你把家业全都给我,不是动了祖业吗?我不能要!”沈明棠将匣子推回去:“我今后在京城,不会去福源县,您将东西给我,我也分身乏术,不能经常去福源县打点,若是败掉家业,我都没脸见沈家的列祖列宗。”
“我早就想好了,这些家业还是给你大哥管着,每年分给你的产业盈利多少,年底给你结算一次。”沈大富望着女儿哭红的双眼,叹息道:“你在沈家做女儿时,爹和哥哥们宠爱你。你嫁人之后,依然是沈家的女儿,爹和哥哥们宠爱你,有什么不对吗?”
沈明棠摇了摇头。
“那不就得了?”沈大富板着脸,鼓起一双眼珠子,不悦道:“你与爹讲客气,是不打算认我们?”
“没有。”沈明棠气弱,连忙将匣子抱在怀里:“我还没有做够您的女儿呢!您休想将我甩掉,今后烦着您的事情很多。”
沈大富这才笑起来:“天儿不早了,你尽早休息,明儿一早要早起,是你大喜的日子。”
沈明棠起身送沈大富出屋子。
沈大富转过身来,用手擦掉她腮边的泪珠:“别偷偷的哭,哭肿眼睛明日就不漂亮。”
“,才不会偷偷的哭。”沈明棠手背蹭一下腮,跟在沈大富身后,送他进了屋,才依依不舍的回自己屋里。
房间全都是喜庆的红,沈明棠终于有一点真实感,她明日大婚,是她和谢裴之的婚礼!
洗完澡,沈明棠躺在大红色鸳鸯锦被里,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