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棠接过信,只看一眼便睁大眼睛。
“萧长风疯了吧?!”
他们之间多大的仇怨,让他将萧家全都搭进去。
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杀了谢茯苓!
谢茯苓未曾得罪过他,只是因为拒绝治病?
“他虽然是我爹,可他的心肠早已坏透。今日他没有成功,后面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他对我们起了杀心,你想怎么做都行,不必顾及我。”沈明棠对萧长风没有半点父女亲情,她最理想的状态就是互不打扰。
显然萧长风不是这么想,他对她同样没有血脉亲情,有的只是她能带给他多大的利益,就连对她的好,也是充满算计。
萧长风留着始终是一个隐患。
谢裴之知道沈明棠的态度,低声说道:“我不杀他,将他送进牢狱。”
沈明棠知道谢裴之到底是顾念她,因为萧长风是她的亲生父亲,所以他不亲自动手。
“回去吧。”谢裴之将信收回来放进怀中。
沈明棠点一点头,与谢裴之共乘一辆马车回京。
八个锦衣卫骑马在前面开路,八个在马车后面保护秦王。
沈明棠看到他脖子上飞溅上血渍,拿出帕子沾一点水给他擦脖子。
“你弄脏了,我回家洗个澡。”谢裴之偏头避开,握住沈明棠的手,从她手里取来帕子,胡乱的擦一下脖子,他就随手将帕子给揣进袖子里。
沈明棠正准备说什么,突然一声炸裂,地动山摇,马匹受到惊吓疾奔起来,沈明棠“啊”的朝马车外甩去。
谢裴之眼疾手快,将她拽入怀中。
“谢大人,前面地下埋了炸炮!”车夫一边禀报谢裴之,一边挥刀砍断绳索,马匹踩着炸炮,轰然倒地。
谢裴之抱着沈明棠从马车里闪身而出,马车厢翻倒在地上。
前面火焰冲天,开路的八个锦衣卫,四五个被炸飞在地上,剩下的三个反应迅敏,急急勒住缰绳,才避过这一劫。
谢裴之面如覆霜,果然东厂里的人不是吃素的。
谁人都知道穿云山庄是曹督主的产业,秦王若丧生在山庄,曹督主难逃一死。如果他们在半路设伏,将他们给炸死,曹督主自有脱身的办法。
厉寻和秦王走过来,望着前面的弯道,不知道这一路他们埋下多少炸炮。
“谢三郎说炸炮用生铁铸成,空膛腹,将配好的火药杵实进去,引线放入小竹筒内以免泥土弄潮,外面再用长线穿火槽,埋伏在敌人的必经之路。一般埋火炮的时候,都会埋下数十个,用土掩埋住。敌人不知道的情况下,踏动炸炮的发机,便能够引爆炸炮,将敌人给震飞。”秦王缓缓道来,他们暂时不能再经过这一片炸炮区。
厉寻道:“马在前面开道,将炸炮全都引爆。”
“马只怕不够。”谢茯苓抿紧唇角,盯着前面几个丧生的人,握紧了拳头。如果真的是谁要害死她,她一定要踢爆那人的脑袋!随即,又无力的松开拳头,丧气道:“如果三哥在就好了,他懂这一方面,一定能够将炸炮全都给挖出来。”
谢茯苓猛地抬头:“他们会不会在后面围剿咱们?”
“不会。”沈明棠摸一摸谢茯苓的脑袋:“他们埋下炸炮,就是不愿意与我们正面对上,如果抓到他们的人,会留下把柄在咱们手里。”
“哦。”
谢茯苓蔫头蔫脑,一直在这里等下去,不知三哥他们何时才能发现,找到这里来!
“大哥!你们听得见我的声音吗?”谢三郎扯着嗓子大喊。
“三哥!三哥!我们听得见!你咋来了啊?是来给我们挖炸炮的吗?”谢茯苓兴奋的跳起来,挥舞着手。“你可要小心一点,实在不行买一批小羊在前面试炸炮,这样它们死了,我们正好煮着吃!”
沈明棠有些哭笑不得,都这个节骨眼上,谢茯苓还不忘了吃。
“你们在原地等着别动,我叫来兵仗局的同僚,一起来挖炸炮!”谢三郎听到谢茯苓的声音,心里松一口气。他们赶来的时候,听到前面的爆炸声音,全都被吓一大跳,生怕他们出事了。
谢三郎让人拉住在前面拉着木桩在前面开道的马,开始动手挖炸炮。
如果不是长公主府派人传消息给他,估摸着大哥他们得困在这里。
整整两个时辰,谢三郎一共挖出四十多个炸炮。
谢三郎满头满脸的灰,汗水流淌下来,变成一个大花脸。其他的同僚也是如此,他们全都将炸炮给拆卸出来。
“大哥!大嫂!王爷!幸好你们没事,听到响动我心跳都差点猝停!”谢三郎一张黑乎乎的脸挤出一个笑,露出一口大白牙:“路上的炸炮全都清理完了,你们先回去。我和同僚再检查一下后方,有没有埋炸炮,伤及无辜可不好。”
“三弟,辛苦你们。”谢裴之留下来与谢三郎一起排查炸炮,吩咐秦王送沈明棠回府。转而叮嘱沈明棠道:“回府乖乖等我,别到处乱跑。”随后,警告谢茯苓:“你也一样。”
谢茯苓蔫哒哒的,哪里还敢乱跑?
“你自己小心一点。”沈明棠钻进车厢里,将吃的全都搬出来,一股脑堆在谢裴之脚边:“你们垫垫肚子,当心那些人杀个回马枪。”
谢裴之“嗯”一声。
沈明棠一步三回头,谢裴之始终站在原地目送她,她钻进马车里,掀开车窗帘子,朝他挥一挥手。
秦王面色冰冷,一路都沉默不语,护送沈明棠回海棠庄园,立即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