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将他们的话,一字不漏,复述给我。”萧长风目光晦暗不明,极力的隐忍下即将要暴怒失控的脾气。
福生隐隐觉察到萧长风这段时间的改变,他似乎格外的冲动易怒。不敢隐瞒,将萧彻与沈明棠的对话一字不漏的说出来。
“布局?沈明棠布的什么局?”萧长风知道萧彻问的药方,只怕是萧雪儿给魏淮真治病的药方,被捅到了魏淮真那儿去。
萧长风突然大悟,魏淮真知道萧彻要害她,才将人远远地广配了?
福生也不清楚是什么局。
“行了,你退下,继续盯着萧彻。”萧长风挥退福生,基本上确定沈明棠是他的女儿,而且萧彻也知道。
如果他不是担心萧彻随时会倒戈魏淮真,在他身边安插一个福生,只怕这辈子到死也不知道沈明棠是他的骨肉。
萧长风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之前在沈明棠面前吃了挂落,知道她不会肯认萧家,为此连亲母都不认,但是与魏淮真却来往密切。
不行,他得想一个办法,让沈明棠心甘情愿的认他。
谢茯苓和谢景之很有本事,在京城已经扬名,每个人都记住他们兄妹俩。
沈明棠肯认他,对萧家而言好处多多。
萧长风脚步一顿,匆匆去福喜堂,找萧老夫人拿个主意。
萧老夫人在佛堂里敲木鱼诵经,屋子里檀烟袅袅,令人安神的气息,却抚平不了萧长风心中的焦灼。
咚、咚、咚的木鱼声,听在耳朵里,萧长风头昏脑涨。
“母亲,您得求我们自己,求神拜佛,萧家的人都快死绝了,菩萨有庇护我们吗?”萧长风夺走萧老夫人手里的犍槌,“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跟您说,若是成了,咱们萧家又能翻身。”
萧老夫人掀开眼皮子,淡淡地说道:“你多生几个孩子,趁我还没有死,替你好好栽培,好叫他们给重振门楣。”
她明白过来,萧家没有支撑门庭的人,萧长风折腾也是在瞎忙活,就算翻身了,又能兴盛几个年头?
“母亲,沈明棠是我的女儿!”萧长风神色难掩激动,多了几分急切:“我们如果能让沈明棠回来,萧家还愁翻不了身吗?到时候我再重新娶妻,纳两房妾,生几个子嗣,让她帮忙扶持弟妹们,萧家还能兴盛百年。”
萧老夫人神色一肃:“你如何知道的?”
“萧彻。”萧长风问萧老夫人出个主意:“她对萧家很排斥,怎么做才能让她心甘情愿的认同我们?”
萧老夫人手搭在萧长风手臂上,萧长风殷勤的搀扶她起来,母子俩坐在正屋阔榻上。
“沈明棠是重情重义的人,最害怕欠别人人情。若想要得到她的认可,需要以真心换真心。”萧老夫人哂笑,这东西是萧长风所没有的。“你若是只想从她那儿得到好处,不想付出真心,不要再去招惹她。”
萧老夫人比任何想要振兴门庭,淡萧家如今的光景,她却是只想保全,那些富贵倒显得不那么重要。
“我今后要仰仗她,必定会对她好。”萧长风信誓旦旦,心中有了主意。
萧老夫人担心萧长风坏事,面色凝重道:“你想别去招她,我先去找沈明棠谈一谈。”
“我等母亲好消息。”萧长风荒唐大半辈子,从未做过一个好父亲,心里琢磨着如何对成为一个合格的父亲。
萧老夫人望着萧长风轻快的背影,重重地叹息,不知道萧长风何时变成这副模样。
“南霜,我们这样做是对是错?”
萧老夫人不愿去找沈明棠,以沈明棠非黑即白的性子,萧长风想要她接纳很难。而一旦受到挫折,萧长风只怕手段会激进,两家的关系恶化。
她不得不亲自出面。
南霜低眉顺目道:“老夫人,您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萧老夫人闭了闭眼,拨动手里的佛珠,吩咐南霜去准备厚礼。
——
福生从前院书房回来,在院门口见到萧彻,吓得脸色发白。
“回来了?”萧彻目光落在福生苍白的面孔上,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样的感受,直到如今才恍然发觉,他身边连一个得用的人都没有,全都是别人的眼线。“你与我父亲说什么了?”
萧彻定在午饭后离开,是给萧大夫人充足的准备时间。
萧大夫人不打算随他一起去夷洲,萧彻准备启程,却找不到福生的踪影,寻人问了方才知道他去了前院。
一朝醒悟过来,许多事情萧彻看的明白。
福生大惊失色,扑通跪在地上:“公……公子,小的……”
“你跟在我身边有十年,我待你如何?”萧彻自嘲地说道:“十年,我从未怀疑过你的忠心,却不知道我的好父亲,在我那般小的时候,已经安插人手在我的身边。”
那时候他才十一岁,父亲便对他放心不下。
萧彻越是清醒,心中越是一片悲凉。
“公子,小人逼不得已,一家老小全都在萧家为仆,若是不听从老爷的命令,他可以随时将我一家老小发卖。”福生眼泪掉下来,急声道:“小人……小人将您与谢娘子的对话,全都告诉老爷。”
萧彻脸色陡然阴沉下来,丢下福生回屋写一封信,简单的带上一个包袱,剩下的箱笼他一个都不再带,出银钱在镖局雇一辆马车回夷洲,特地绕到海棠庄园,将信留给门仆交给沈明棠。
沈明棠拿到信看完,觉得萧彻真是一个可怜又可悲的人,错把驴肝肺当做真心。
“谢娘子,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