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昏迷七八年,早就错过最佳救治的时间。师父说过很多郎中不看重淤血问题,我怀疑太医们忽略淤血的严重性,给的活血化瘀药不够对症,一直没有多大的成效。”谢茯苓舀一勺绿豆粥吃,眼睛里流露出惊喜,居然还有细碎的冰!冰凉的绿豆粥下肚,心里的燥气散去,别提多凉爽:“按理说我的治法能有效用,看后续吧,行医治病这种事不能太武断。”
沈明棠陷入沉思,永安候府的人一向低调,因为身份的关系,上辈子沈明棠没有与他们有过来往,坊间也没有太多关于永安侯府的传言。
只知道永安候出身草根,拜认平西大将军为义父,平西大将军十分赏识他,将自己的女儿下嫁给他。
卫夫人对永安候一腔痴情,无怨无悔的照顾他八年,直到永安候病故,京城里流传他们一段佳话。
明帝被卫夫人的忠贞感动,封她为一品诰命夫人,赐一座贞节牌坊。
“尽自己的全力,别有太大的心理负担。”沈明棠担心谢茯苓治不好钻牛角尖。
“唔唔。”谢茯苓含糊的应声,两三口吃完绿豆粥,将碗递给殷兰,“大嫂,萧彻联合萧雪儿害长公主的事情,你要告诉长公主吗?长公主是他的母亲,他居然下得了手!不管什么目的,都不能原谅!”
“会有人帮我们告诉长公主。”沈明棠意味深长道。
——
虞夫人关在屋子里养伤,她想派人去信给虞家,身边没有得用的人。
寒露死了,绿荷和翠柳被调走,留在身边的两个婢女是萧老夫人的眼线。
每日郎中都来换药,虞夫人敏锐的觉察到不对劲,每一次敷药伤口疼得无法忍受。她心中警觉起来,不敢用郎中给她的药。婢女没回给她上完药,便会留在耳房里休息,不会贴身照顾她。
虞夫人便不顾锥心刺骨的痛,从床上爬到净室里,将药给清洗干净,再自己胡乱上一点伤药,重新爬回床上。这一整个过程,对她而言无疑是酷刑,身上的衣裳要被汗水和鲜血浸透。
两天了,伤口不见好,反而因为沾冷水发脓溃烂,整个人有点低热。
她想见喻晚,婢女们拿借口搪塞,反正不许她见任何人。
虞夫人心里害怕,怕自己会无声无息的死在这里。
心里期盼刘伯没有因为她的落魄,而背弃她。
这一日夜里,照顾虞夫人的婢女回房睡下。
虞夫人痛得出一身冷汗,浑身难受,压根睡不着,听到床底下有窸窣声,她眼睛里放出光芒。
果然没一会儿,刘伯从床底下爬出来。
每个主院里都有逃生的暗道,刘伯避开耳目,从暗道里爬进来。
“夫人,您的伤势好了吗?”刘伯担忧的询问,揭开被子,查看虞夫人的伤势,看到伤口虽然结痂,但是裂开的地方在流脓,惊讶地说道:“每日都有郎中来给您治病,怎得不见好呢?若是不把痂挑破排出脓水,伤口愈合不了,拖久了您的命都保不住。”
刘伯的手直接摸向虞夫人的额头,果然有点烫手。
“老奴带来药,您忍着一点,我将脓水给清理出来,重新给您上药。”刘伯去净室里打一盆水,取来帕子让虞夫人咬住,帮她清理干净伤口,重新上药。
虞夫人痛得险些昏过去,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脸色煞白。
“夫人,我每日这个时辰来给您上药。用不了多久,伤口能好全。”刘伯擦干净手,看着虞夫人遭罪的模样,十分心疼的摸一摸她的脸:“等老爷气头过去,老奴为您说情。”
虞夫人摇了摇头,泪水涟涟道:“没用的,他不会放我出去。你为我求情,还会将你给连累了。”她苍白病弱的脸上流下两行泪水,眼底蒙上一层绝望:“老夫人在我的药里动手脚,没打算让我活下去。只要萧老夫人和萧长风活一日,我就得在这里关一日,永不见天日。”
刘伯的手攥紧成拳头,明白虞夫人话里的意思。
他这一条命是虞夫人救回来的,当年他犯糊涂迷上赌钱,挪用萧家公中的银钱去扳本,结果输一个精光,还欠赌坊几千两银子。他又将主意打在萧家,想在账上做手脚,谁知道萧老夫人破天荒开始查账,里里外外他一共挪用了一万两银子。若是填不上这个大窟窿,被查出来他得用命去填。
就在这个时候,虞夫人掏出一万两银子,帮他把这笔银子给填平,方才没有东窗事发,因此他欠下虞夫人一条人命。一来二去,帮她做了几件事。
后来中秋团圆节,他吃了几杯酒稀里糊涂上了虞夫人的床榻,醒过来时便发现虞夫人赤|身|裸|体的被他绑在床上,绝望的落泪。
刘伯吓得瞬间酒醒了,心中又惊怕又慌乱无措,解开虞夫人的手脚,她拿起剪刀便往胸口刺,刘伯一个激灵抢下剪刀,虞夫人崩溃的痛哭。
刘伯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虞夫人救他一命,他却败坏虞夫人的清白要害死她,恩情与愧疚让刘伯为虞夫人驱使。随着两个人的利益关系纠缠的越深,刘伯越无法从泥潭里挣出来。
“夫人放心,您总有一日会出去。”刘伯从袖子里取出一张药方:“这是萧雪儿给长公主服用的方子。”
“你拿去给长公主。”虞夫人眼底闪过狠厉,萧彻敢算计她,她绝不会让他好过!
刘伯应下来,从暗道里离开。
屋子里很快恢复平静,虞夫人不禁庆幸起来,她当初势单力薄,无人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