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这整天考,不是你考,就是我考,考他娘的什么东西?”
在猪食饭堂里吃饭的乐语,听到学生们的抱怨,不禁会心一笑。如果按照绝对时间,他其实也就刚脱离大学生活不到一年时间,但现在回首望去,大学岁月却仿佛是上辈子发生的事——实际上,那是四辈子之前发生的事。
成长也不是没有代价的,虽然乐语现在不用考试,日进斗金,有妻徒刑,家中有屋又有田,生活乐无边,但他却失去了许多烦恼。
乐语吃完饭,便收拾餐具拿去水池清洗。
虽然说餐具会进行集中消毒——晒太阳——但餐具的初步清洗却是要师生自己完成。
至于怎么让师生主动清洗餐具,茶欢没有提倡,也没有以身作则(他有小灶),而是用了最无耻的赏罚规则:匿名举报没洗餐具的学生,经过暗中观察确有其事,举报者奖励一个学分,被举报者强制接下来一个月每天中午义务劳动洗餐具。
至于会不会有人宁愿不上学也不认罚……确实出现过这种例子,但茶欢后续就会派楼银海大中午去家访。
又因为楼银海每天中午必须睡一个小时,十几年来从无改变,不少一分不多一秒,因此他的家访时间被压得很紧,基本都是冲过去——拐走学生——扔进饭堂——回宿舍睡觉。
至于有没有人敢在大中午阻止一位皇院武柱带走学生,也确实有,但急着睡午觉的楼银海出手可分不清轻重。
在楼银海顺手打废了好几家刺头的家人,好几位达官贵人的公子小姐被压着脑袋在饭堂里免费洗了一个月碗,再也没人敢吃完饭不洗餐具。
冲洗餐具的时候,乐语在水池旁没找到刷子,正想找一个的时候,旁边忽然递来一个。
“谢谢。”乐语刚想伸手接过,当他看见是涅若递过来,忽然收回了手:“还是算了。”
“怕里面有烈耀火药?”
“怕你是千面。”
涅若叹了口气:“我本来也像你这样事事小心,但后来发现,只要活在集体里,就必然要接受别人的帮助。哪怕千面说的是真的,那也是阳谋,而不是阴谋——他总能找到机会,他总会得偿所愿。”
“说的也是。”乐语觉得很有道理,于是将餐盘和筷子塞到涅若手里。
“嗯?”
“万一你真是千面,光用一个刷子就骗走我的脸也太亏了,好歹也得帮我洗个餐具吧。”
涅若面无表情将刷子跟餐盘塞回给乐语:“滚。”
“很好,你证明了自己不是千面。”乐语老老实实擦餐盘:“如果是他,肯定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好了,有什么事找我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
乐语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然后让旁边挪了一步远离他,回答道:“不能。”
面对乐语这样的作怪,涅若并没有任何不满,反而是赞成地点点头:“确实不能。顺便跟你说一声,我下午会去上你的课,就这样。”
涅若说罢便走开了,仿佛真的是闲来无事找乐语聊天。乐语将餐盘甩干净水,看着涅若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今晚的白金塔防卫战里,其实有几个乐语无法掌控的中立单位:剑鞘。
刺杀琴乐阴的幕后势力,很大一部分就是各位剑鞘的雇佣者,甚至可以说剑鞘跟今晚的袭击者就是一伙的,然而乐语能肯定,其他剑鞘绝不会掺和到今晚的袭击战里——因为他们也是袭击者的目标。
袭击者是多方同盟,比方说涅若是某一方的剑鞘,但在其他势力眼中,涅若跟琴乐阴其实是一样的——只要不是己方的剑鞘,那就是必须除去的敌人!
若不是明水云和琴乐阴这次风头太劲,这次同盟其实很难促成:袭击皇院的代价太大了。当‘袭击琴乐阴’这个目标勉强可以填补代价,才有了同盟的基础,只不过既然要付出那么大的代价,他们自然希望能获得更多战果,于是又增添了更多的代价……
就像是你要买一台电脑,心想反正都要花那么多钱,于是便加钱加到三万八,预期目标从玩扫雷小游戏变成要畅玩世界第一神作……琴乐阴就是那个小游戏,茶欢是世界第一神作。
因此乐语根本没有拉拢剑鞘这群中立单位的念头——剑鞘是不可能变成友方单位的,只会当场叛变成敌对单位!
如果说袭击者只是顺带想搞残琴乐阴,那剑鞘们才是真心诚意希望琴乐阴直接掉线退出游戏。
只要失去琴乐阴这个神奇宝贝,就算明水云是再厉害的训练家,接下来肯定会失去寻剑争位的资格!
本来乐语觉得‘音’能提醒自己,已经是因为他天天网聊当舔狗的最好结果,没想到涅若才是剑鞘人品的上限。
虽然涅若没说什么,但他这个扭扭捏捏的纠结姿态已经足以说明一切——出于立场原因,他不能多说什么,只能这样暗示一下,希望乐语能懂。
好好一个大男人,怎么装得跟女朋友似的,幸亏乐语听懂了。
离开的时候,恰好有一队炎统干员进入饭堂。乐语看了他们一眼,里面没有衔蝉尘尘——狸奴肯定是去外面吃好吃的。
炎统干员之所以出现在皇院,自然是来负责监考,这三天是一场接着一场的期中学业考试,学生们对此也不惊讶。在有了全知之眼那次考试的先例,大家对炎统干员监考已经习惯了。
当然,这只是表面的原因,实际上是茶欢提前了期中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