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辛苦苦等了好几天,花了差不多上万块,到头来只混了个当众丢丑,这也太窝心了。有那么一刻,王自达甚至想立即拔腿返回艾河区,永不再到这个伤心之地。但他不能那么做,不能就这样灰溜溜地回去,这可是目前唯一的希望。
奚落算什么,白眼算什么,冷漠又算什么?比起乌纱帽,这都根本不算事。
假如自己就这么回去,假如银行再一上门走程序,区里肯定立即免了自己的职务,说不准继任者已经选好了。
为了自己的乌纱帽,为了罗区长不受牵连,为了期盼出路的职工弟兄们,自己得忍下来,得继续等着奇迹的出现。
怎么等?怎么做?先继续住下来再说。忍受着一道道异样的目光,王自达转身奔向电梯,径直回了房间。
怎么办?怎么办?
经过好一通冥思苦想,王自达确定了总体思路:继续守株待兔,但不能仅是静态的等。
转过天来,王自达离开房间,到了楼下。但他没有继续一百八十八元买水饱,而是直接到租车公司租了一辆大奔汽车,然后把汽车停在“东域大厦”停车位上。
刚开始本来想租辆便宜的,但又担心酒店看人下菜碟,担心被要求让出车位,这才一横心花了八百大洋。
王自达是这么考虑的,今天是首冠大通最后一天活动,很可能会有集团高层出席闭幕式,无论是哪个集团高层出现,只要看到必须上前。若是对方乘车离去,自己也要追上,否则再没有机会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首冠大通高层还没出现,不过有一件事证明做对了,那就是租用豪车。期间安保几次为客户找车位,也“请”走了部分车辆,但一直没来惊动王自达。
一上午过去,都没有见到首冠大通的人。
为了保险起见,王自达在酒店餐厅吃了午餐后,立马便回到大奔车上。
本来好几天就没睡好,大中午的困呀,困也要坚持,坚持就是胜利。
在暗暗鼓劲下,王自达倒是真没睡着,但直到下午五点多,首冠大通高层都没出现,而这时候那个活动已经结束了。
等,再等,等着庆祝晚宴。
王自达暗自咬着牙,好似魔怔了一般,坐在车上盯着酒店大堂出进的人群。
下午六点开始,正是餐饮上客时段,一拨拨、一伙伙,人群川流不息。
王自达就那样大瞪着双眼,来回地瞅着,只瞅得双眼发酸、脖子生疼,楞是没看到意向中的“熟脸”。
完了,完了。
怎么办?
活动已经结束,也过了饭点儿,首冠大通领导还会出现吗?难道还等着来住宿?这与大海捞针何异?最起码大海捞针还知道针是掉下去了,可现在没有任何迹象表明首冠大通领导要住宿呀。
那就只能明天上门去找了。可是以自己现在的身份根本连院外关卡都进不去,更何谈找人呢?
王自达是真急眼了,急的心头蹿火,急的两耳生鸣,急的双眼发赤,再稍稍加把火怕是就要疯了。
“叮呤呤”,
“叮呤呤”,
“谁?”
王自达取出手机,疑惑地看着来电显示。
首府固定号码。莫非……
想什么呢?
王自达按下接听键,懒散地“喂”了一声。
“您是王先生吗?这里是东域大厦前台。”手机里的女声很好听。
可王自达哪有心思倾听妙音,直接起了高腔:“房费已经补交了呀。”
“先生,不是房费,是有人找。”女声依旧礼貌、动听。
“有人找?谁?”王自达追问道。
“先生您没在房间吗?可以去哪里找您?”女声答非所问。
“我过去吧。”王自达挂掉电话,狐疑地下了汽车。
会是谁呢?不会有谁吧?王自达一头雾水地进了酒店大堂。
“王先生,是吗?”
顺着呼唤,王自达转头看去,立时脑袋“忽悠”了一下:这还有完没完?
目光尽头,是一个精壮青年,正是昨天在这里拦挡自己之人。
看到这个人,王自达立即就联想到了昨天的事,也想起了“可疑人”与“不受欢迎”黑名单。无论从哪件事来看,都是来找后帐的。
莫非要三罪归一?
奶奶的,太欺负人了。不就是一家公司吗?真把自己当成某些调查局了?
反正老子也找不到合作商了,乌纱帽也很快就会拿掉,马上就是白丁一个,光脚的还怕你穿鞋的不成?
脑中念头急转间,王自达横横地开了口:“是又怎样?”
“王先生,打扰了,李总请您过去坐一坐。”精壮青年已经到了近前。
坐?坐什么?老虎凳?还真反了你们了,老子倒要看看。
王自达赌着气,呛着火,冷冷地来了句“头前带路”,然后昂首走去。
吆喝,这还是昨天哭天抢地那人吗?曾经见证昨天场面的客人们都糊涂了。
“王先生,这么请!”精壮青年快步跟上,抬手示意。
王自达并不答话,“腾腾腾”出了大厅,跟着精装青年走去。
走着走着,王自达犯了嘀咕:不行,就这么乖乖地跟着去了,到时想走都“没腿”呀。
王自达想至此处,径直奔着那辆大奔走去。
可是走了两步,王自达心中又猛的一凛:不行,不行,不能开车去,若是被他们扣下,把自己卖了都赔不起。
王自达又拐弯了。
精壮青年尽管狐疑,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