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是费劲的做出最后的决定,朝着两人狠狠点了点手指,然后便拿着瓷瓶进入了石洞中最大的一个,沿着开凿的石阶向上走去。
“阿丑,你说帝君这回能看上咱们的丹嘛。”封自昌看着北唐代汲消失在石梯尽头,万分担心的找丑门没骨要一个安心。
“希望吧。那个毒络妇,我还没找她算账呢!我都说了帝君绝不会选她,可她依旧前去逼迫。我别的不在行,看男人那能不信我的!若是帝君有个三长两短,我们流放者便又要回到过去的生活,看我到时候不生撕了她!”
丑门没骨哪里会给别人安心,非但没给封自昌答案反而撂出狠话,惹得封自昌心里越发没有安全感,连回自己居住的山洞都不愿意了。
此时北唐代汲已然沿着石梯到了最上一层。他站在巨大的石洞外面只觉得心跳开始加快。
原本他和所有流放者一样躲避在各处,抵抗着蛮荒中从早到晚的极端天气,防备随时都可能出现的魔物,逃避拥有和灵兽相同攻击力的巨兽。
他们是被驱逐的人,无论以前有多风光,赶入这蛮荒便再没了尊严与荣耀,剩下的只有活下去这一个信念。失去依赖的灵气他们就像阴沟里的老鼠,在这片广袤的贫瘠之地到处流窜,为了一口吃的喝的什么都不在乎。
可是有一天,他躲避魔物之时,发现一个从天而降的男人,以一人之力便将十几个魔物压制,甚至在掏出一张奇异的纸以后,还杀了好几个魔物。
击杀魔物啊!别说是在蛮荒,哪怕是那虚玄大地,能做到这个的能有几人?!那纸又是什么?是灵符嘛?灵气不是不能在蛮荒之中使用嘛,为何它却能发出那样的威力。
常年被蛮荒极端环境训练出来的脑筋转了半圈,他就知道遇上的这个男人能为自己带来转机。为了活下去他紧紧的跟随他的脚步,哪怕他比那些魔更让人觉得可怕万分。
只追了几步,男人就发现了他。尊严早已被他抛弃,当面对着那张宛如天神降临一般的脸时,他直接就朝那人跪下,额头直接砸在石头上,不知砸了多少下,那男人才转身继续朝前走。
从此以后他就成为一个小跟班,在他的庇护下找吃的找喝的,有时还能睡上一个安稳觉。而他所需要付出的仅仅是将那些食物和水分出一部分给给予他庇护的人罢了,绝大多数时间,那人甚至连这部分食物都不收。
这样的滋养使得他比其他流放者看上去健康了不知道多少倍,即便是酷暑或是严寒,飓风或是野火,他奔跑躲避的速度都比别人更快更有耐力。
如此突出的能力自然而然逃不过其他流放者机敏的眼睛,于是越来越多的人知道蛮荒中有一个强大的男人,只要跟了他便能安心寻找吃的喝的,甚至连魔物都无法接近分毫。
他们从蛮荒各处寻找他,追随他。久而久之便聚拢了上百号只想好好活下去的人。
有一日,这个男人像是走累了,来到这座到处都是洞穴的大山后他便不走了,每日在太阳落山,严寒降临时,便爬上高高的山顶坐在凛冽寒风之中,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或是厚厚的乌云。
众人便也跟着他在这山腹中定居下来。大家将这些洞穴整理穿凿,渐渐形成了如今四通八达的样子,并且默许最高的那一层为那个男人所用,甚至将他奉为自己心中的帝王,命名这座大岩山是流放者国度的巢穴。
最后他们在自己的帝王那里得到了最重要的馈赠,便是在他周身方圆百米范围内,能够调动一小点点的灵气,打开早就遗忘却舍不得丢掉的须弥袋!
这一重大改变彻底奠定了流放者国度,让他们在蛮荒之中依仗着这一个人恢复了一点点小小的实力,甚至和几片大地恢复了来往。
北唐代汲站在洞前忍不住内心汹涌而过的回忆,这是他每次站在这里都会心跳加速的原因。这里的人不知道这个男人的身份,不管他为何会有这样特殊的能力,不去想他为什么会来蛮荒。到了今天大家只在乎自己能否永远这样追随下去。
然后男人将他当做自己的主人,女人将他看成自己未来的夫君。那人的一切在男人们看来都是泼天大事,在女人看来都是内心私欲。
男人表忠心,女人表情谊。
可那个神明一样的人却从不回应,男人忠心的狠了他就常年闭门不出,女人爱到不可自拔时他即便自戕也要断了那种念想。
久了大家就都明白了,自家帝君的心从不在这世间。他们不知道他为何允许众人受其庇护,但他们能得到的也仅只是庇护。于是男人们不再打搅,女人们不再恋慕。
所有人心照不宣保持着和帝君之间的距离,除了极个别新来或者特别钻牛角尖的,这个巢穴之中慢慢便有了平衡的样子。此时大家允许接近帝君的也就只有他这个一开始追随的人。
“帝君啊帝君,只望你能多看这灵丹一眼,给我们这群最自私自利的人多一些喘息的时间和机会。”
北唐代汲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走进这座巨大石门当中,将手里的瓷瓶轻轻搁到唯一一张案几之上。
他放下以后刚想转身离开,却发现通往山顶的洞口落下一人。
此时天边的夕阳恰好从地平线上升起来,一丝丝的亮光透过所有的黑暗照射到这座位于最高处的山洞中,也微微照亮了落下的昂藏身材。
北唐代汲真的觉得自己可能一辈子都看不够站在身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