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东宫,雅致的茶室内独坐着那归来的尊贵男子,直到一名暗卫无声的回到了慕元的面前。
“启禀太子殿下,属下暗中留守六殿下已经回了行宫,没有再去寻那云国公主。”
茶桌前的儒雅男子静美得如同一幅画卷般,举手投足间却有种淡淡的惆怅与复杂的深沉夹杂其中。
清香袅袅,只听咔嚓一声,手中的青玉茶杯忽然裂成了两半,茶水烫了他清瘦的指尖。
眼前的暗卫顿时面色一惊,“殿下可有受伤?!”
然而慕元只是眉头轻轻一蹙,好似没有感觉到疼痛,他惋惜的看着面前的碎片,“这是六皇弟去年送我的生辰之礼,可惜了。”
这话中带着些许深意,眼前的暗卫陷入一阵沉默,他的眼底划过些许精光,“六殿下兴许是一时口快,太子莫往心里去,但有一事……”
慕元这才抬眼轻轻看了他一下,半跪在地上的暗卫当即垂下黑眸,“前几日,属下发现贞妃娘娘暗中召见了朝中的几位大臣。”
后宫嫔妃私下接见朝廷要臣,这可是大忌。况且,还是一向不与任何党派为伍的贞妃。
这是否与慕昭突然接近讨好云国公主此事有关?
慕元不由得想起慕昭今日反常的话语,思量了片刻才风轻云淡的笑了笑,“贞妃为人正直不阿,本殿信她。”
地上的暗卫眸光一闪,立刻低头赔罪道,“是,属下多言了。”
……
而另一头。
御花园某个无人的角落里,等候在花树下的夏柔萱显得有些忐忑。
她不知多少次抬手扶了扶自己发间的朱钗,每每想起要直面幽王那冷若冰霜的眼神,掌心便不自觉的渗出汗来。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夏柔萱面上一喜立刻回过头来,却不想看见自己的贴身婢女战战兢兢的领着齐侍卫迎面而来。
“不知公主有何吩咐?”齐侍卫面无表情的在她面前站定,那语气仿佛一把冷酷的长剑毫不客气的架在了夏柔萱的脖颈上,哪怕对方是别国的公主也一点都不客气。
不论多少次,她都无法适应阎幽军这种生人勿进的风格。
此时夏柔萱哪里有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架子,她隐忍着心中的恐惧耐着性子,“听闻幽王殿下入了宫,本公主备了好酒好菜,想要与幽王殿下一叙,感谢他先前护送之劳。”
谁知此话一出,齐侍卫竟是用一种戒备的目光上下扫视着她,仿佛夏柔萱是什么心怀不轨之人,盯得她毛骨悚然之后才冷笑了声,“公主好意,属下就替王爷心领了。”
“……”他算什么东西,连通报一声都没有就替自己的主子做了决定?
夏柔萱不由得看了一眼对方腰间的剑,当下也不敢发作。
“这也是我皇兄与皇嫂的心意,幽王殿下也不是时常能入宫,柔萱只是想要答谢……”
不等她把话说完,齐侍卫已然不留情面的打断了她。
“若公主没有其他要紧事,属下就先行告辞了。”
这男子毫不掩饰他不耐烦的表情,冷冷的瞥了夏柔萱一眼便大步转身离开,四周的宫人没一个敢上前拦下这无礼至极的男子。
待人走后,夏柔萱身后的宫女们才纷纷出声指责道,“真是狂妄至极,这幽王简直不把我们云国放在眼里!”
耳边的抱怨让夏柔萱越发心烦意乱,倘若让太子妃知道自己连幽王的面都见不上,还不知会怎样惩罚她。
若对于其他人,夏柔萱还可以用些强硬的手段,可对方偏偏是软硬不吃的幽王,他就像只淬了毒的刺猬一般根本容不得旁人靠近半步!
要如何讨这种男子的欢心?夏柔萱觉得简直比登天还难!
就在这时,一名宫女神色有异的回到了她身边,悄声禀道,“公主殿下,方才奴婢经过怜兰宫,有人给奴婢送了张字条。”
夏柔萱眸光一动,打开对方手中的纸条一看,面上的表情立刻有了几分变化,“怜兰宫里住的什么人?”
“好像是辰国陛下新宠的兰美人。”
兰美人?就是那个在篝火盛宴上被辰国公主打得狼狈至极的那个?
此时此刻,齐侍卫脚下生风的往回走着,抵达御书房门口时却见几名伺候着的宫人面色惨白五体投地的跪在门口,很快里头传来了一阵打砸声。
“审了这么多日,还没审出个所以然来,你要朕如何向云国太子交代?!”
慕珑渊看也没有看自己脚边碎了一地的茶杯一眼,只是面无表情的迎上辰皇震怒的眸光,“夏宜海宁死不屈,陛下以为本王该如何?”
辰皇被气得胸膛剧烈起伏着,他一咬牙当即压低了声音,“屈打成招不是你的本事?真相如何并不重要,朕只要一个交代!”
这话的意思便是要弃了这个武将,用夏宜海的命给卫玄麒解气。
四周突然陷入了一阵诡异的安静之中,辰皇分明感觉到慕珑渊的目光变了变。
“你这是什么眼神?”
这一刻,面对慕珑渊的失望与冷意,他竟是有了几分心颤。
只见眼前这俊美无双的男子幽幽挑了挑眉,“看来,陛下是想让朝中武将心寒了。”
辰皇心头一堵,他怎么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个儿子这般有正义感?
对于心狠手辣无所不用其极的幽王来说,未免太可笑了些。
“夏宜海不过是个没有军功毫守的猎场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本就是死罪一条!”
辰皇似乎是想要说服慕珑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