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数具尸身被堆在了书房之外,慕珑渊冷冷的睥睨着眼前的一幕,随后轻轻一抖,身上顿时掉落数支淬了毒的暗器。
“王爷……”
众人紧张的望向那尊贵的男子,只见他轻轻笑了笑,这金蚕甲果真名不虚传,这些穿铁如泥的利器竟也伤不了他分毫。
然而很快,一块腰牌被呈到了慕珑渊的面前,看着上面熟悉的暗纹,旁边的阎幽军不由得沉声道,“是皇后的人。”
只见慕珑渊的眼中划过一抹幽光,约定的日子还没到,她就等不及了?莫非太子已经做好了准备?
思量片刻,他眼中一动缓缓朝着其中一具尸身而去,众人只见这尊贵的男子瞥了一眼地上那人粗糙的手掌,随后,一声冷笑从那淡薄的双唇中滑出,“没想到孟维真坐上了金国王座,反倒喜欢上了这种歪门邪道。”
孟维真?那不是金国太子……不,现在已经是金国的王了。
众人立刻反应过来,辰国的气候湿润多雨,而这些杀手的体格倒更像是生长于恶劣之地,所以这刚登基的金国王是打算背信弃义借刀杀人?
若不是自家王爷对金国的江山毫无兴趣,他怎能那般顺利就得到想要的?
慕珑渊好像想到了什么,“那个丫头呢?”
只见一名阎幽军恭敬的上前,“回王爷的话,永乐县主已经被齐侍卫护送离府了。”
慕珑渊的脑海中立刻想起方才夏浅薇紧张的模样,心中竟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那丫头看起来精明,没想到竟是吃软不吃硬,当时她认真听着自己的那些过往,表情竟还有点可爱。
此时此刻,齐侍卫正一脸紧张严肃的跟在夏浅薇的身边。
自家主子这次的玩笑开得太大了,他还是第一次看见永乐县主这般恼怒的模样。
他听命暗中保护夏浅薇,这段时日对这年纪轻轻的少女也颇为了解,她心思细腻且防心极高,着实不容易相信一个人。
“县主,其实小公主的故事是真的……”
“不必多言,我现在不想听见关于他的任何一个字。”
果不其然,夏浅薇冷冷的回了一句,她袖中的手不由得紧紧握起,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她竟会因为慕珑渊而觉得自己愚蠢得无可救药!
是真的又如何?那只能证明慕珑渊可恶至极!
本以为像他那样不可一世的男子永远也不会将脆弱的一面暴露于他人面前,谁会想到,慕珑渊是一个连自己的弱点都会利用的阴险之人。
这让夏浅薇不由得想起了卫玄麒,当初,他不也是以一个落魄皇子的身份来博取她的信任?
她永远也不会忘记上一世的自己就是死在这种人手里的!
可让夏浅薇越发心烦意乱的是,她当时竟真的有一瞬间担心他会受伤!那种久违的心慌之感,让她不愿意去深想。
只见这面色冰冷的少女深深地吸了口气,理智不断的在心里提醒着,莫要再去想关于慕珑渊的一切,她和那卑劣的男子合作到此为止!
这时,齐侍卫分明感觉到夏浅薇的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他神色不由得一凛,心中顿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当他战战兢兢的重新站在慕珑渊的面前,那男子疑惑的视线便让齐侍卫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那丫头让你回来?这是何意?”
慕珑渊轻轻挑了挑眉,夏浅薇的反应显然出乎了他的意料。
这实在不像是那个丫头的风格,先前不论自己如何逗她,她始终都是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顶多是下次见面的时候冷着脸顶几句嘴罢了。
齐侍卫当然不敢说实话,他斟酌了许久才回了句,“王爷,越在意之人,就越是容不得欺骗,尤其是信任这种东西,耗费一次便少一次,属下以为就算王爷亲口承认盗了金蚕甲,县主也不会有所反感。”
毕竟永乐县主早就习惯了王爷这种不折手段的做派,他不盗那金蚕甲才叫人奇怪。
“你的意思是,她立场不定与那慕元走得亲近,还容不得本王戏弄她了?”
慕珑渊没有注意到,自己提到慕元的时候语气里不自觉的流露出了一股别样的敌意。
齐侍卫眸光一闪,原来王爷在意的竟是这件事情!
莫非他一直在等,等着永乐县主主动坦白她与太子为何去那艘船上的缘由?
既然这般耿耿于怀,王爷却又不给县主解释的机会,没想到自家主子这般善于利用人心之人,在儿女情长之上反而看不透彻。
只怕,就算全天下的人都看出来了,王爷自己还毫无所察。
“王爷,几位皇子都已经在物色皇妃之选,您……”
齐侍卫终于忍不住提点了一句,却不想换来的却是慕珑渊毫无温度的眼神。
“莫不是被那丫头赶回来了,你便觉得自己无事可做,开始操心本王的终身大事?”
话及此处,齐侍卫便觉得自己的脖颈微凉,仿佛已经有把冷刀架在了他的肩头。
显然慕珑渊并没有察觉到齐侍卫的担忧和暗示,他只是轻轻皱着眉头,那对深邃的眼眸中泛着不悦的光芒。
究竟是谁给她的勇气,让那丫头敢在自己的面前使性子?
莫非她忘了是谁帮她打断那夏宜川的腿?是谁三番两次的在种种陷害中护她周全?
原本的好心情已然破坏殆尽,慕珑渊深深的看了齐侍卫一眼,信任?不过是个无权无势的小丫头而已,她需要的不是信任,而是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