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又一次狂揍了木征之后,吐蕃岷州首领木令征干脆主动举城归宋。宕、洮、叠三州的吐蕃部落也相继归附。
此次出征,王韶前后行军五十四天,跋涉一万八千里路,平定五州之地,招抚吐蕃诸部无数。自宕州临江寨北达安乡关,幅员二千里。
这次胜利在一定程度上打破了弥漫于北宋王朝的因循苟安、逸豫懈怠的政治空气,为改革派赢得了极大的政治声誉。王韶也因此而升任左谏议大夫、端明殿学士。
由于熙河之役的成功,被西夏的掠夺战争而阻断的丝绸之路,也可以畅通起来了。
然而这一切并没有什么鸟用。
因为宋神宗赵顼也没能摆脱大宋历代皇帝刚登基时牛逼,过上几年就变废的怪圈——
王韶因为经常指责朝堂上的沙雕们“屡用兵事、劳力费财”,而且在被贬为洪州知州的时候还在谢恩表里暗喷了赵顼一通,后来干脆又被降为鄂州知州,其后又病死于元丰四年。
元丰五年,赵琐徐禧那个沙雕带着二万多马仔在永乐城下大败亏输,直接将王韶打下的大好局面给搅废,而赵顼更是“厥后兵不敢用于北,而稍试于西,灵武之役,丧师覆将,涂炭百万。帝中夜得报,起,环榻行,彻旦不寐。”
甚至还当朝痛哭。
宋神宗挂掉之后继位的是宋哲宗赵煦,赵在熬死了高太后之后,立即玩起了他爹的那套变法之策,打算继续抽西夏,而且主帅王瞻正是按着吐蕃往死里打的名将王韶的儿子——
又一次历经“变法”之后战斗力满血上涨的宋军,在名将王瞻的率领下渡过黄河,历经三个月浴血苦战,终于彻底平定河湟地区,将当地作乱的各部首领,统统押到大宋去。
这块自安史之乱起就丢失,且贯通丝绸之路的战略要地,就此置于大宋王朝的直接控制下。是年九月,“宰臣章惇率百官上表贺收复青唐”。大宋,沉浸在光复国土的喜悦里。
如此战功,对于北宋王朝的国运,也本该有着重要意义:拥有这样一块宝地,就等于一支胳膊卡在了死敌西夏的脖子上,而且倘若大宋王朝能够抓住这战略机遇,随后耐心经营这块“宝地”,不但可以通过丝绸之路获得巨额财富,更可凭借河湟丰美的水草,“孵化”充足的骑兵部队。大宋王朝,也可以彻底和“积贫积弱”说再见,热血崛起的“大局”,理论上说,已经一战奠定。
可偏偏半年之后,即元符三年三月,锐意变法的宋哲宗英年早逝,支持这场战争的宰相章惇也黯然罢官。“轻佻”的宋徽宗赵吉翔正式登上了大宋皇帝的宝座。
然后,正在带着宋军在前线浴血奋战的王瞻就突然遭到了来自背后的暗箭——
一群“旧党”老臣们拼命鼓噪,卖力抹黑这场战事。为国立下奇功的王瞻将军,更被扣上奇葩罪名:“青唐诸族怨赡入骨髓,日图报复”。
这意思就是说王瞻有错,错在他打仗赢得太漂亮了,万一这些部落再报复怎么办啊?
结果,就靠这奇葩罪名,宋徽宗君臣们启动了一波“反杀”操作:
王瞻俘虏的作乱部落首领?赶紧一顿好吃好喝,然后给一堆高官头衔后“礼送”回去。
宋军浴血收复的河湟国土?赶紧给我撤回来!
为国立功的王瞻将军?一口气发配到海南岛去!
悲愤不已的王瞻将军,被押到河南邓州后不甘受辱,竟愤然自尽以证清白。
然后父子两玩了命打下的土地,全让我大送给还回去了。
讽刺的是,王瞻将军前脚刚自尽,那些好吃好喝后放回河湟的“叛乱部落首领”,后脚就接着扯旗造反,结结实实给了大宋王朝和赵吉翔一巴掌。
有这么牛逼的上皇,赵桓表示自己已经被坑习惯了。
但是该抽西夏的还是得抽西夏。
这就像小孩子不听话总闹腾一样,该打的时候就得打,不能惯着小孩子的这些臭毛病,否则会把孩子给惯坏。
那个谁不是说过么,惯子如杀子。
赵桓身为大宋皇帝,自然就是整个世界的爸爸,所以他有责任教训这些不听话的熊孩子。
……
就在赵桓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的时候,种师道也看过了那份关于震威城的情报,然后又递还给了无心,沉声道:“西夏会在这个时候忽然出兵,只怕和完颜宗瀚脱不开干系。”
站在种师道旁边的杨再兴却一脸愕然的抬起头,疑道:“完颜宗瀚?完颜宗瀚的人头现在还在京观上摆着呢,难道他是给西夏国主托梦以劝说西夏出兵?”
“唇亡齿寒。”
种师道阴沉着脸道:“完颜宗瀚自然不可能给西夏国主托梦,但是完颜宗瀚在退守大同的时候完全可以派人出使西夏,只要把金兵连败的事情告知西夏,西夏哪怕是为了自保,也会出兵策应完颜宗瀚。”
赵桓也嗯了一声道:“完颜宗瀚计划的确实很好,而且邀请西夏一起出兵也确实算得上是良策。只不过,估计完颜宗瀚自己也没想到,他居然没能守得住大同。”
说完之后,赵桓又接着问道:“以种爱卿之见,西夏又该如何?”
“官家意欲扫平八荒**,又怎么可能放过西夏?”
种师道沉吟道:“只是完颜宗弼还在真定府外,完颜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