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麟羽垂眸站着,任凭满堂寂静。
寂静中,有人发出低低泣声。
循声看去,是宰相萧皓。
洛觜崇微微皱眉:“萧爱卿你哭什么!”
“少年太子,尊师发雪……”萧皓拭泪跪下,“老臣失态,皇上恕罪!”
洛觜崇看了眼一动不动、立如木雕的太子,摆摆手:“起来吧。”
萧皓谢恩起身,却在这时,他忽听太子说道:“师父因儿臣而死,儿臣要为师父守孝三年,请父皇应允。”
他尚未站直的身体顿时跌回原地:“此事不可!”
宰相谈世如也反对:“守孝三年乃是对亲生父母,何况您乃国之储君,哪有太子太傅亡逝、储君守孝三年的道理?”
“谈相公说得极是,”宰相李和平亦不支持,“若如此,将来几位太子太师百年之后,岂不个个都要守孝三年?那哪儿成?”
洛觜崇很不高兴:“太子尊师重道,朕心甚慰,可守孝三年,未免太过。”
你为他守孝三年,将来为我守孝也是三年……难道一个太子太傅能跟亲爹相提并论?
洛麟羽双膝一跪,伏地不语。
众臣见状,面面相觑。
不说话比说话还难对付。
说话还能反驳劝导,这半个字没有,只是默默无声叩首相求,怎么弄?
洛觜崇既欣慰又恼火,很矛盾,另外他还急着去璨锦宫陪他的燃儿,不想再耗时间磨磨唧唧,便转向刑部侍郎李堪鸿:“李爱卿,此事你如何看?”
李堪鸿出列:“回皇上,微臣觉得不如遂了殿下心愿,但,”
他赶在众臣欲驳之前快速道,“三年太久,可减半。”
太子猛然抬头,却是刚刚张口、未及出声,洛觜崇便抢先一步道:“最多一年,不必再议,退朝!”
说罢,起身离去,急急步往璨锦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