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果然是大户,”洛麟羽看着成箱的金银珠宝、琼瑶玉佩,摇头不已,“可惜……出门时没带着脑子!”
她摸了摸另一箱绫罗绸缎,轻哼一声:“本宫身为太子,岂能带头受贿?真是不知所谓!”
“下官驭下不严,下官有罪!”高喜麦冷汗唰唰,“下官这就将帮田家走门路的混账东西都捆起来听候发落!”
洛麟羽冷眼看他躬着身退离。
待人一走,她就瞅着光彩熠熠的珠宝瓷器低声道:“你说这些东西能换多少钱?”
凤倾城扑哧笑出声来。
“喂喂,你别笑啊,”洛麟羽不愧前无古人的厚脸皮,“这些啥事儿都不干的吸血鬼,既然被本宫逮着,就不能不借机讹点儿,但得是你想法子替我接下来,懂么?本宫不能收,你得背着我转着弯儿的收,懂么?”
凤倾城因憋笑而紧紧抿住唇,眼睛却藏不住,笑得格外迷人。
“唉,就是东西不够全,若是再有点儿什么灵草野参之类的补养品就好了,这样我可以带回京城献给父皇和母后,”洛麟羽从第三只箱子里勾出十几只以绳相连的竹筒罐子,“本宫不喝酒,母后不好酒,父皇也没酒瘾,你说他送这东西干嘛?除了赏给宫官,没啥用。”
凤倾城眸光闪了闪,忽然微微一礼后走了出去。
洛麟羽咧开嘴:算你反应快,懂事儿!
果然,不一会儿,被贴身侍卫好心点醒的高喜麦便中止追究行动,又私下接见田家族长,点拨于他。
半个时辰后,一箱献给当今皇上的贡品便被抬了进来,另一份谢礼则偷偷运到县衙库中,再被高喜麦咕噜咕噜骂着抬出来,一起放进之前的珠宝箱。
“殿下,请恕下官愚钝,方才没有搞清,其实这并非田家财物,而是汤阴父老献给圣上的家乡土特产等,”高喜麦打开箱子,从最上面拿起一根山药不像山药、地瓜不像地瓜的带土之物,“您看,都是地里种的不值钱东西,只贵在心意,还望殿下莫要嫌弃,帮乡亲带给皇上!”
我去,这简直是演戏演全套,完美到无可挑剔!
洛麟羽投给凤倾城一个“你真行”的眼神,心里笑得要命,脸却使劲憋住。
凤倾城还给她一个十分隐蔽的得意抬颌,然后面色一正:“殿下,汤阴百姓如此爱戴皇上,即便东西只是土里长的,亦是贵重,回绝不得。属下愿同其他侍卫将其运回京城,献给圣上!”
“既如此……”洛麟羽沉吟着,脸色已缓和很多,“那就交给你全权处理吧。”
她站起身,“本宫乏了,小憩片刻,若廖化生他们回来,就跟本宫说一声,本宫有话要问。”
“是。”凤倾城恭敬回应。
不一会儿,洛麟羽便躺在床上,右脚踝码着左膝盖摇摇抖抖,趁着没人,放松放松,自在自在。
廖化生二人到天擦黑才回来,禀报时,说已将殿下的话全部转达,并作了劝慰和警告,但洛麟羽透过他心通看出,事实并非如此。
他和冼实虚不但没将原话转告,反而挑拨起伍家后人更大的怒火,唆使他们另寻能人再来行刺,然后被他们利用,杀死刺客立下首功。
尼妹的,这些个老油条,个个不是省油的灯!
大正国没有腰斩什么的酷刑,最狠的,也就是砍头和绞刑,当初伍远胄被淼江海斩下首级,已算将正犯行刑。
至于族人~~
按照大正律法,谋反之正犯的父亲和儿子要被绞死,正犯的母亲、女儿、妻妾、媳妇、祖孙、兄弟、姐妹、奴婢等,都应罚为官奴官婢,家产罚没收入国库。
但此条律中还有细分。
主犯年满十六岁的儿子全受绞刑,不到十五岁的儿子,则可免死,罚为官奴;
主犯之母若年逾六十,亦可免罚、领走属于她的那份家产另立门户过日子;
而主犯之父,除非已满八十岁,或者其身体状况属于“笃疾”~~最高级别的老病残废,才能免罚拿家产走人,否则的话,亦按律处以绞刑。
还有主犯的女儿。
如果已经收了聘礼约书,便算是夫家的人,不但可以免罚,还能从入官的家产里领走原本属于她的那份嫁妆嫁人去;若还未许嫁,就只能没入掖庭为婢。
另外还有主犯的伯妗、叔婶、侄儿侄女,按律,都要被流放到最远的苦寒之地,但若有伯叔提出申诉,说已和主犯分家、不再同居共财,并经核实判定申诉有效,那么申诉之人便可带着他家财产流放。
所以算下来,伍家其实还有不少人没死,正犯的母亲、媳妇、女儿等女眷和未满十五岁的儿孙等,都还活着,只是活得比较苦比较累,再也享受不到从前的荣华富贵。
当时,父皇可能是想眼不见为净,便将伍家十五岁以下的幼童或少年全都打发到远州偏县,在官员府里为奴。
那会儿她便猜到,不放在眼皮底下的伍家后人,肯定要出问题。
如今,果不其然。
她知道枭雄都狠,此时应该利用机会对他们斩草除根,可一想到他们还是年少的孩子,就有些下不了手。
或许他们并不无知,否则也不会在官员府中为奴,还能勾结到武林中人。
但他们还是被廖化生二人利用了。
想到这,洛麟羽心里不由叹了口气:要不要尽快弄到武功心法,然后将这居心叵测的二人提前除掉?
思虑片刻,她决定先分别与廖、冼单独谈话。
“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