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翼安既将麟羽殿下拖进水里,还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应天声气得不轻,看向茹法池:“只能当面对质了。”
茹法池点点头,下令传案犯。
易祉被很快带到。
公堂上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茹法池背对屏风,后脑勺没长眼睛,应天声和谢子义却不由自主地往那边瞟了瞟。
不过这种瞟即便被人看到,也以为他们瞅的是茹法池茹大人。
“案犯易祉,两次探监于你的,可是此人?”茹法池问道。
易祉上前两步,看了看梁翼安的脸:“禀大人,就是他!”
茹法池点点头:“你之前新认口供,说梁翼安威逼利诱于你,让你以盗窃之名掩盖调换玉麒麟之实来诬陷麟羽殿下,可梁翼安并不承认这种说法,言他寻你只是为了查问舒泰院假母之事,对此,你有什么可说的?”
“他在撒谎!”易祉伸出套有铁环铁链的手,指向梁翼安,“他根本就没向罪民打听过舒泰院假母!他第一次来找罪民,是要利用罪民偷盗过驿站当官的,让罪民照他的意思加几句话,说偷银子盗物是假的,调换什么玉麒麟才是真的。罪民又不傻,偷当官的能跟诬陷麟羽殿下比么?我若真那么干,脑袋第二天就得搬家!”
茹法池道:“这么说你没答应?”
“当然不能答应!”易祉哼道,“即便他威逼罪民,说罪民若不答应,出了这个牢狱便要死,罪民也没答应!”
“你个盗窃犯休要血口喷人!”梁翼安扭头怒视,“若敢无中生有陷害进士,三位大人不会轻饶你!”
“还是先想想你自己吧!”易祉冷哼,“见我骨头硬,就来软的。知道我喜欢蝶兰,就拿蝶兰来诱惑我,说事成之后,给我一大笔钱,够我带着蝶兰一辈子不愁吃穿。我说不想让蝶兰跟我过逃亡生活,你便出去弄了块腰牌送来,说只要有它,我便能与蝶兰随意走天下,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没人敢查,没人敢拦。”
“腰牌?”茹法池惊了,“什么腰牌?之前怎么没说?”
“就是这个,”易祉将手探向裤裆,摸出一面铜色腰牌,“大人,罪民不愿诬陷麟羽殿下,又骗来腰牌当证据揭发他,算不算立功?”
“这个……”茹法池心道你不死都算命大运气好,还想那么多干啥,“待水落石出、案子可结时,方能知晓。”
“那罪民肯定会被轻判,说不定还能即刻出狱,”易祉喜道,“罪民跟他周旋半天,银子也不要,就是为了立个功!听说麟羽殿下跟皇上一样仁心和善,他若知道罪民为了不帮别人害他,肯定会帮罪民求情!说不定皇上会亲自赦免罪民!”
茹法池心道皇上就在这,到底怎么处理你,还真得皇上说了算。
“不过是个假腰牌而已,”梁翼安冷笑,“高兴什么?”
“什么?”易祉惊叫,“假、假的?”
梁翼安不理他,转首道:“三位大人,昨日案犯跟学生提条件,让学生想办法救他出狱,否则就不告知假母之事。学生无奈,只好弄了块假腰牌糊弄案犯,换他说出假母极为贪财等亲历之事。”
“怎么会是假的?”易祉翻转着手中的腰牌,随即怒视过去,“好啊,你居然弄个假腰牌糊弄我!”
梁翼安轻蔑地瞟他一眼。
“啊我知道了,你是想我死对不对?想利用我陷害麟羽殿下后,再因为假腰牌而不但出不了城,还被截回来替你背锅是不是?”易祉指着他,“你可真狠啊!真狠毒!幸亏我没上你的当,不然我此刻已经身首异处、死无全尸了!”
梁翼安鄙视地看着他:“都到这个时候了,居然还撒谎演得像模像样,真不知你为什么要这么坚持害我。”
易祉大怒,把腰牌狠狠一扔:“我跟你拼了!”
说着,就要去抓梁翼安,而那块腰牌,则直直飞向屏风。
“住手!”茹法池喝道,“若不住手,罪加一等!”
盛怒的易祉立即如同被雷击中,一边悻悻收回手,一边气哼哼:“被这孙子阴了!居然被这小子阴了!”
那边,腰牌飞过屏风,砸到墙面上弹落。
一双金丝龙凤履缓缓走过去,腰牌被拾起。
不久,皇帝的脸,沉得似天要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