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竟不知心悦坊的规矩?”假母讶然,“莫不是第一次来~~”
啪!她话未说完,青壮男子便一把将钱袋重重撂在几案上:“谁说本公子不知道?刚才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不就是六百文么?爷有的是!”
人说树怕揭皮,人怕激气,青壮男子直接砸出一千文:“速速上来,别耽搁!”
平日的开宴钱乃是三百文,跟他翻番要六百文,他却给一千文,假母收着钱两,那叫一个乐:“是是,您先喝口茶,美食美酒美人,一样都不会给您差!”
青壮男子不耐烦地摆摆手:“快点快点,别啰嗦!”
“是是,马上就来!马上就来!”假母说着便快速退下。
接着,佳肴很快呈上,美人也踏着莲步款款而来:“蝶兰见过公子!”
青壮男子眼睛一亮,手也猥琐地伸了出去:“小娘子快坐!”
蝶兰轻巧避开那只爪:“谢公子。”
青壮男子瞅她半晌,才执起酒壶:“给小娘子倒酒,咱们共饮!”
“公子……”蝶兰含羞带怯,欲言又止。
“小娘子有何吩咐?”青壮男子忙道。
“蝶兰何敢吩咐公子,蝶兰只是想……”她微微顿了顿,引那人认真倾听,“蝶兰不擅饮,能否喝杯果酒?”
“能能能!当然能!”青壮男子豪气大方,“小娘子想吃什么,想喝什么,但凡店里有而桌上没有的,都尽管要来!”
蝶兰听他管舒泰院叫店,不由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是,多谢公子!”
青壮男子一见美人笑,顿时昏昏然,不仅想摸她的手,还想亲她的脸。
蝶兰却站起身朝小奴比了个手势,借此避开魔爪,又装作没看见。
青壮男子抓了个空,悻悻收回,似不知她们新叫酒水并不用起身。
蝶兰回身重新坐下,一边为他倒酒,一边温柔软语:“不知公子贵姓?”
青壮男子盯着她白皙的手,直勾勾道:“敝人姓易,名祉。”
人家依照规矩只问他姓什么,他却自己道出全名,蝶兰心中发笑,放下酒壶,正要说话,小奴将果酒送了过来,蝶兰倒酒入杯:“蝶兰敬易公子。”
易祉的目光移到她雪白的脸庞上,摸起酒杯,仰脖就干。
“公子好酒量!”蝶兰夸赞着,再为他斟上一杯。
易祉端起,眼睛却依然直勾勾盯着她,一饮而尽。
蝶兰执筷为他夹些菜肴入碗里:“只饮酒不吃菜,伤身,公子尝尝我们舒泰院的佳肴。”
“小娘子真体贴!”易祉看一眼碗里的菜,再转回她脸上时,已是目光炽热,“我为小娘子赎身,嫁我为妻可好?”
“公子说笑了,”蝶兰心里生厌,语气却依然温婉,“奴乃贱籍,怎能为妻?”
易祉道:“永不再娶,妾便是妻。”
“公子……”蝶兰并不感动,只是吃了一惊,“公子家中……”
“只我一人,无父无母,无妾无妻,做些江湖买卖,存了些银,却总是缺少个贴心之人,”易祉目光热切,“今日能与小娘子相识,真乃有缘人,不知小娘子是否愿意让易某赎身?”
缘分这个词,不过是逢场作戏之言,他竟以此说事,当真是可笑。
若恩客都是这样的有缘人,各个馆院里的女子岂不皆要分身百嫁?
“奴家身低命贱,自知无福消受易公子的厚恩,”蝶兰一脸凄楚,“还是不要连累好人了。”
“我既要娶你,何来连累?”易祉皱眉,“莫非小娘子嫌弃我?”
“奴家这一辈子都翻不了身的贱籍,哪里有嫌弃公子的资本?”蝶兰忙道,“奴家见公子是难得的好人,才不愿公子因奴家而受世人嘲笑。”
“那我为你赎身,你就莫要推辞,”易祉一把捉住她的纤白之手,“你我都是孤苦伶仃一个人,正好在一起互相依靠,只要你肯嫁给我,我什么都听你的,所有的钱两都交给你管!你想买啥吃啥,都由你!”
“公子勿急,此事需从长计议,”蝶兰脸上的厌恶一闪而过,巧妙抽出手,“奴家先为公子倒酒,陪公子一醉方休!”
“你不信我……”易祉叹道,“也罢,那就先一醉方休。”
随后又盯着她道,“但我总会让你信我,信我不是随便说说,信我不是骗你的!”
蝶兰倒酒举杯,淡淡一笑:“易公子请!”
易祉看着她,端酒饮尽,眼里似乎除了她,再无别人。
两人杯来盏往,壶空再满,易祉终于被灌得醉醺醺,去茅厕时,路都走不稳。
“公子醉了,奴家扶您到房间歇息可好?”蝶兰声音温柔。
易祉感觉有只香风玉臂挽住自己,立即答应:“好!听、听娘子的!都、都听娘子的!”
蝶兰点点头,随即,四只有力的胳膊接过醉鬼,架着走。
易祉感觉不对,刚要嚷嚷,蝶兰笑盈盈的玉脸便出现在眼前,声音轻柔而诱惑:“郎君,随奴家来!”
易祉立即忘了一切,傻笑着跟在她后头。
蝶兰勾着他来到一间屋子,两名壮汉将他往床上一放,那醉鬼只说了一句:“娘子别走!”
便睡过去了。
蝶兰轻哼一声,温柔的脸庞迅速变得面无表情。
假母蹿了进来:“客人是否睡下?”
其中一个壮汉指了指床:“已经猪一样了!”
假母白他一眼:“怎么说话呢?”
人却已至床前。
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