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滑下去时,正好落入坡底最边的猪笼草。
虽然几经叮嘱,但只听说、并未真正见识过猪笼草厉害的侍卫们,脑中都没真正意识到会发生什么。
当那名侍卫滚落土坡时,所有人还只是停下脚步怔怔看着,直到亲眼目睹口袋般的大瓶口迅速合拢、将那名侍卫紧紧包裹起来不见踪影时,才惊呼起他的名字。
“不要乱!都待在原地别动!”洛麟羽大喊时,已夺过罗裙短的剑直奔过去,朝猪笼草的叶柄疯狂猛砍,“想吞老子的人,就给老子死!死!死!给老子死!”
众侍卫见了,都想提剑上去相助,千玉楼却及时阻止道:“罗侍卫去帮忙,其他人不要动!”
已经抢过葱油饼手中剑的罗裙短立即冲了过去,千玉楼喊道:“要小心!”
雪奴等人都紧张地看着。
“吐出来!给老子吐出来!”洛麟羽怒骂着砍断叶柄时,罗裙短正好赶到。
瓶子翻倒在地,瓶口自动张开,罗裙短伸手就要把里面的人拖出来,千玉楼却一声厉喝:“慢着!”
她看向洛麟羽,无奈叹道:“谁都不知道这变异的玩意儿有没有很强的腐蚀性,你放心让他动手吗?”
“知道了,”洛麟羽眉头一皱,挥手道,“让开!”
罗裙短听不懂两人的对话,愣了愣,还是小心地往坡上后退几步。
洛麟羽调动真气,剑起。
随着一道快如闪电的剑光,猪笼草的瓶身被剖开一道长口,向两边散开,精准露出里面的侍卫,剑尖儿没伤他一分一毫,且没有一点一滴的汁液迸溅出来。
众人微微倾身一看,不由大惊失色。
只见那名侍卫的衣衫已经碎成一块块的布片,脸部皮肤血肉模糊。
尤其是鼻尖,已经脱掉一层皮。
额头也呈斑驳状,一块有皮,一块没皮。
雪奴“啊”的惊叫出声,千玉楼手扶他的后脑勺,将他的脸一把摁在胸前:“别看。”
她紧蹙眉头道:“不出所料,变异的东西果然厉害!”
洛麟羽连忙吩咐罗裙短:“快,脱下外衫,裹住你的双手,将他拖出来!”
罗裙短把手中剑往土里一插,迅速脱衣裹手,上前将那名侍卫拖到坡地上。
好在外出随扈时,水袋和药品是侍卫们的必备之物,洛麟羽吩咐罗裙短撕下外衫衣袖,取一水袋,亲自蹲下为侍卫擦拭。
罗裙短要替换,洛麟羽道:“这粘稠的液体烧皮灼肉,不能碰,你还不知如何自我保护,我做,你们看,先学着。”
千玉楼也道:“别争别抢别逞强,听你们殿下的!”
罗裙短只好和众侍卫一起眼巴巴盯着看着。
那名几近窒息昏迷的侍卫缓缓睁开眼睛,刚痛吟一声,便见殿下正亲自为他剥去碎烂衣衫、擦拭粘液,立即紧抿双唇,忍住疼痛。
“别怕,你是我们这个大家庭中的一员,我们不会丢下你不管,一定会救你带你一起走,”洛麟羽一边小心擦拭,一边安慰他,“都是皮外伤,把粘液擦掉再清洗一下上点儿药,便能很快就好。”
“是,谢殿下!”侍卫还是第一次享受这么高的特级待遇,激动且不安。
“忍着点儿痛,先不要说话,”洛麟羽说着,抬头看了眼千玉楼,“老千,要不,一会儿还是咱俩开路吧。”
“行是行,”千玉楼翻了个白眼儿,“但你能不能不要再叫本相老千?”
“行行行,不叫你老千,叫你千丞相,”洛麟羽从善如流,“待会儿把罗裙短的剑给你用,我用葱油饼的。”
只要答应,什么都好说,何况一个称呼。
千玉楼撇了撇嘴,低声嘟囔:“不就是让你露了下武功么,至于非要把我也拖下水?”
洛麟羽听见,头也不抬道:“在祭台那儿就已经显露武功了,再藏还有意义么?何况后面可能更需要武功,你不但要露,怕还要露得更彻底。”
千玉楼的杏目朝天翻了翻。
清理掉碎衣片、涂上外伤药,其他侍卫有两人各脱下一件衣衫,罗裙短和葱油饼帮他穿上,意外之事才算暂时了结。
之后,洛麟羽和千玉楼也不再隐藏,两个人,两把剑,一路走,一路砍,硬凭二人之力,开辟出一条道来。
侍卫们看着一大一小、越砍越远的背影,个个都惊得瞪大双眼,说不出话来。
雪奴因这些表情而既骄傲,又担心,遂道:“这原本是你们麟羽殿下和我家丞相的秘密,今日是为了大家才不惜暴露,待回了大正,你们可要帮着保密。”
罗裙短回过神来,忙道:“你且放心,我等自当为殿下和千丞相保守秘密!只是,不知千丞相是否有回大正的法子?”
雪奴摇摇头:“尚未听丞相提起,怕是得等解决这里的事后,再行商议。”
罗裙短黯然一叹,不再说话。
两道身影由远及近地返回时,众人才在罗裙短的安排下,两人一组,排成长队,缓慢而小心地度过宽阔的食人草地。
直至走到草地尽头,众人才发现食人草和树林之间竟毫无空档,两者乃是紧挨紧靠。
见两位深藏不露的老大齐齐停下脚步,面色凝重,众人似乎也感受到了不寻常。
“主子,这树林是否有什么不妥?”紧紧挽着千玉楼胳膊的雪奴问道。
“他妹的,怕什么来什么,”千玉楼爆粗道,“看到那些像蛇一样的树枝、比蒲扇还大的树叶没?”
听到这话的侍卫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