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听政的时候,御史王秀郎出班:“禀告陛下,臣王秀郎弹劾海防游击郑芝龙私设税卡、私开海贸、不尊将令、超额征兵、侵占民田等五项大罪,臣奏曰……”
刚开始念崇祯就皱眉:“呈上来!”
王秀郎连忙止住,小太监把奏章送到崇祯手里,崇祯看了一下生气的说道:“将士浴血拼杀于外,有功于朝,岂可因谣言而罪之,拟旨加郑芝龙为福建巡海副总兵官,协防广东沿海海盗和倭寇侵扰。”
朝堂立刻为之一静,王秀郎也退回班列,没有在继续争辩,朱慈烺仔细看了一眼这个人,很明显这家伙是在试探,要不然以大明文官的德行,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朱慈烺默默给他打上了一个被郑芝龙收买的标签,接下来的事情跟朱慈烺都没有啥关系,各种人事任免,官员请赏,告老,弹劾武将,各地请响等等。
朱慈烺发现要是没有重大事情,一般朝议都在上午十点多就结束了,虽然崇祯以勤劳著称,但是真正在朝堂上讨论的事情每天也就十件左右,大部分的奏章还是要内阁票拟完让崇祯朱批。
等朝议结束回到后殿,崇祯问朱慈烺:“昨晚你到乾清宫有何事?”
朱慈烺从怀里拿出自己的实验方法递上去:“孩儿最近读论语‘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然《中庸》曰:“百姓日用而不知。”皆与此章义相发。民性皆善,故可使由。民性不皆明,有智在中人以下者,故有不可使知者。若在上者每事于使民由之之前,必先家喻户晓,日用力于语言文字,以务使之知,不惟无效,抑且离析其耳目,荡惑其心思,而天下从此多故。即论教化,诗与礼乐,仍在使由。由之而不知,自然而深入,终自可知。不由而使知,知终不真,而相率为欺伪。
故而孩儿不明孔子真意,想亲自验证,请父皇恩准。”
崇祯很感兴趣的看了一遍朱慈烺设计的实验方法:“嗯,你去实验吧,有了结果也告诉朕知道。皇儿对于郑芝龙此人怎么看?”
朱慈烺仔细想了一下说道:“从其在家乡广置田产可以看出其眷恋故土,从其私自设立税卡开海贸可以看出其懂经营,从不尊将令,超额增兵可以看出其未真正归心。”
崇祯转了一圈说道:“朕前几天调阅了郑芝龙的消息,熊文灿曾上书要收复大琉球,但是耗费银钱太多当时因为朝廷大臣反对作罢,后朕调任其至广东此事才告搁置,若是令熊文灿至福建主持大琉球改土归流之事,此事可成否?”
朱慈烺眨眨眼:“父皇,其实您犹豫的时候你的心已经给你答案了。郑芝龙之患不在大琉球,而在船,就算大明收复大琉球,但是海上尽为郑芝龙所有,其随时可以切断往来,此打草惊蛇之策。”
崇祯何尝不知道,只是他迫切想解决大明的内忧外患,有一丝可能都想试试。
朱慈烺见崇祯还在为此事发愁就继续说道:“父皇,昨日郑芝龙派人给孩儿送了五万两银子,还买了一千架望远镜,足以证明其不愿与朝廷为敌,孩儿有一策可稳定其心。”
这个办法也是不是办法的办法,不过见崇祯一脸期待的等着,朱慈烺只好开口说道:“听闻郑芝龙长子名郑森,年十二不若召给孩儿伴读,以酬其功安其心。”
崇祯愣了一下,这个办法确实不错,挟持其子为质,但是自古以来领兵大将为表忠心都会把家小留在京城,这么做也不算突兀。何况伴读太子也是莫大的荣耀。
朱慈烺松了一口气,所有的话都说完了,朱慈烺就准备开溜,崇祯突然想起了:“等等,你说郑芝龙给你送了五万两银子?”
朱慈烺啊了一声:“嗯,是啊,可能他想送给父皇又不好直接送吧。”
崇祯打量了一下朱慈烺,朱慈烺低下头眼珠子乱转,崇祯微微一笑:“既然如此,你把钱送到内库吧。”
朱慈烺失望的哦了一声:“那儿臣告退。”
走在路上朱慈烺越想越不爽,招过来小魏子:“你去让老刘给郑芝龙的人传话,孤抬举他儿子给孤伴读,他送的钱也孝敬给了父皇,父皇很满意。”
小魏子噗呲一笑,这要钱能要的在明显一点么:“是,奴婢这就去办”
到坤宁宫的时候,院子里媺娖正和啊炯正在院子里玩,见朱慈烺来了都停下行礼:“见过大哥。”
朱慈烺摸摸两人的头:“不错!不错!都会行礼了,这礼仪没有白学,你们在玩什么啊?”
啊炯指着那帮侍卫和太监说道:“大哥,我们在玩打仗,我们打他们,您要不要跟我们一起玩?”
朱慈烺看着头上冒汗的侍卫和太监微笑的问朱慈炯:“怎么突然玩起打仗了?你们以前不都是玩跳绳踢毽子么?跑来跑去的累不累,媺娖你一个女孩子不要玩这个东西。”
朱慈烺还没有说完,两个人都跑开了,皇后也从屋里出来:“下朝啦!今天你们三个都在,你就不要走了,我让御膳房给你预备饭,咱们娘几个也聚聚。”
“好。”
吃完饭,朱慈烺回到东宫,小魏子凑上来说道:“已经跟刘公公说过了,刘公公那边说开平中屯卫那边应该已经启程了,问那边是不是开始收购土地?”
朱慈烺嗯了一声:“让他派人去吧,典算也派人去跟着,李若琏你也派一百缇骑跟着,跟曹公公打个招呼,让他也派人跟着。李若琏那边矿的事情打听清楚了么?”
李若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