崤函帝宅,河洛王里,但有一得,天下可定。
在进军洛阳的时候,曹孝达心中都在想这句话。从起兵到现在,他的心中是越来越没底。
这场战争最后会以怎样的方式收场,没有人知道。最开始的时候,他们一心一意朝着京师长安的方向挺近,后来因为半道上受到阻碍,不得转而向洛阳进军。说句实在话,他真的很不明白。如果进军的目的地是洛阳,为什么不在一开始的时候就朝着那边进军。要不是,就应该坚定的按照既定方针,持之以恒的做下去。
有太多的事情没做好,那就是因为人的善变,没有坚持最初的目标。
那个时候,在决定要进军长安的时候,他不是没向尉迟迥建议过,让他不要自顾自的只考虑长安,而应该想一想洛阳。
那个时候的他对尉迟迥说,“京师之地,关陇之基,以历数代,易守难攻。不若进兵河洛,居天下之中,号令天下。虽不能成帝王之业,亦可割据一方,成就方伯之名。”
那个时候,他说的很认真,也很恳切。他比谁都清楚,在大周帝国的朝堂上,杨坚和尉迟迥只能存在一个。他作为尉迟迥这边的,只能义无反顾的想办法去维护他么这一方的利益。也不是没想过投诚,没想过反水。可是一想到很多事,他的心里就打起了退堂鼓。现在,也还没有到山群水尽的时候,自己的命运总要靠自己来改变。到了杨坚那边,即使人家不计前嫌,还给自己不错的待遇,但是这辈子差不多也就到头了。
一地的刺史,对于一个人来说,差不多了。做官做到这个份上也可以了。又不是真的非要出将入相,又不是真的有什么了不起的抱负,又不是真的有什么一定要实现的心愿。就只是简简单单的不甘心罢了,就只是觉得自己不能这么平凡的度过这一生,就只是想着怎么说也要活出个人样,让这个世界看看自己并不比别人差。
可是那个时候,在自己提出这些个比较合理的建议后,尉迟迥理也没有理,依旧按照自己制定的方针在做事情。
能行,看到这个结果以后,他也觉得可以,没问题。我说的不行,那么就用你们大家商量出来的方案。起兵以后,在打到睢阳之前,一切看起来都很顺利。一路上遇到的抵抗都很小,大军行进的速度那是相当的快。可是到了睢阳,到了这个让人恼火的地方后,一切的美好就成为了泡影。
在来到睢阳之前,他就在想,这一次是不是会重复几百年前的旧事。为了不重蹈覆辙,他和小伙伴们一起想了很多种方案、对策,就是不希望在这里吃瘪。可是,真的,万万没想到是他们竟然又遇到和百年前一样的困境。进进不得,退退不得,简直要疯。
也许有些事情,就是你越怕啥,越来啥。
经过了好几天的惆怅后,他们最终决定就算是崩掉自己的门牙,也要把这里啃下来。不过就在他们已经下定了决心,制定好了方案,正准备实施的时候,尉迟迥的军令到了。
在看到尉迟迥军令上的内容后,曹孝达直接把它丢到了地上。虽然他把军令丢到了地上,虽然他很生气,但等他冷静下来后,他还是按照军令上的指令行动了。
不甘心归不甘心,生气归生气。该遵循的命令,那还是要不折不扣之行的。服从命令那可是军人的天职,没啥好说的。还有,他的心里其实也很清楚。现在要是再把军队耗在小小的睢阳上,最后的结局一定逃不过当年。为了心中的不愿意,也只能强忍下这份痛苦,去委曲求全的做那些不想做的事。
人生多的是不如意,多的是不甘心!
“将军,你说咱们这次能不能打下敖仓?”
在曹孝达愣神想事情的时候,有一个参军过来问道。
“你觉得咱们能赢吗?”
“我不知道。将军,说句心里话,我其实有点不明白咱们为什么要起兵,为什么要打这场仗。”
“我也不明白,我也不清楚。我告诉你,有时候,打仗并不只是为了打仗,可能还有其他。”
“将军,按照您的身份,我想就算不参与这档子事,应该也可以混的很好。我刚才说那么多,其实想说的就是,您这又是何必呢?”
“是啊,就像你说的,我可能就算不参与,也能实现自己的抱负,也能实现自己心中的理想。可是你觉得那可能吗?”
“可能啊,怎么不可能。我觉得只要将军觉得可以,那么就一定可以。”
“你是那个人派来的吗?”
“将军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你要是他派来的,那么久真的有点可怕了。我想他要是做情报能够做到这个份上,那么我们的这场起兵,就显得有点太可笑了。”
“哦,原来是这样。”这位参军笑了笑。“是不是,就要看将军你怎么想了。”
“说的也是。”
“的确是这样。”
“你刚才不是问,我们能不能打下敖仓。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不会,也不能告诉你,你要是想得到,你就跟着一起看好了。”
“原来如此,只是这样。我真的是没有想到,在将军你的心中原来早已经有了答案。要是早知道是这样,我也许就不会说那些话了。”
“有些事,不正是因为做了才能知道而要做的吗?起点和终点或许是注定的,但过程却是会变化的。”
“我明白了,谢谢将军的说教。”
“我那哪里是说教,不过就是几